得了曾素秋準話的付輕素就大搖大擺地在曾家住了下來,她不是個會忍著吃虧的脾氣,不到一天時間,就接連把渣爹後母和出言侮辱自己的下人們全都用牌位收拾了一遍,再依照曾素秋的指使,挑了兩個比較靠譜的下人來暫時照管自己院子裡的事情。
與她在這邊誰不服就揍誰的暢快生活相比,曾複那兒就沒多少順心的事情了。
付輕素在正房裡大打出手的消息他也聽說了,硬是沒敢湊上去看熱鬨,直到晚上的時候,曾複才被曾郎中喊過去。
此時這對勾搭成奸的夫妻已經不再互相推諉責任,起碼表麵上是重歸於好了。
曾複心裡想著先前付輕素所說的自己並非曾夫人親生,而曾夫人已經有了身孕的話,有些磨蹭地上前問安。
“父親,母親。”
曾郎中看了他一眼:“怎麼才過來?”
“兒子下了船就有些頭暈,便先回去睡著了,剛剛才醒......”曾複小聲回答。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樂睡睡睡......”曾郎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你姐姐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性情會突然起了這麼大的變化,她可有提及到......先夫人?”
曾複心神一凜,對於自己穿越的事情,他心中一直存著幾分害怕,怕自己會被認作是妖邪,給架上柴堆燒了,再想想付輕素那蠢女人大大咧咧一點兒也不怕暴露自己的模樣,曾複心中繼續悄悄唾棄了下女頻小說的懸浮和不現實,才小心地回答。
“姐姐她上船之後就有些,不太尋常,渾渾噩噩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迷住了一樣,但是那時候船已經起航了沒法掉頭,後來她表現也慢慢便正常了,所以兒子就以為沒彆的什麼事情了,為免父親母親百忙之中還要為了她操煩,所以兒子就沒提......”
“這樣......”曾郎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曾夫人卻很不耐煩:“老爺,不如去護國寺請幾位大師過來做做法事吧,她......大小姐不幸落了胎,那好歹也是條性命呢,姐姐在泉下見損了這麼一個好外孫,不曉得得多傷心,請大師們過來念念經,也好安撫亡魂。”
“你說的也有道理,就拿我的名帖去請,但不要說那丫頭......的事,就說她母親冥誕快到了,要做場法事。”
曾素秋落了胎,最心痛的,不是這胚胎的父母,而是曾郎中這個外祖父——安國侯世子阮賀與大公主定了婚約,屋裡沒同房丫頭,唯一親近過的女子,就隻有曾素秋一個,眼看他就要隨父出征西南,還不曉得能不能活著回來呢!
若是曾素秋腹中胎兒沒落,若是安國侯世子死在了戰場上,那很可能就是未來的小世孫了啊!
曾郎中痛惜得扼腕不已,恨不能趁阮賀還在,趕緊押著才剛小產不久的女兒去安國侯府,為他再懷一個孩子出來。
隻可惜......看看自己被一牌位拍折了的指頭,再感受一下小腹下頭那個依舊在隱隱作痛的地方,如曾素秋所預料的那般,雖嘴上說著要告女兒忤逆不孝,但珍惜官途也忌憚安國侯夫人的曾郎中,暫時是做不出那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來的。
“在法事之前這段時日,你們......暫且忍讓她些吧。”撂下這句話,曾郎中不顧“愛妻”獨子難以置信的眼神,匆匆甩袖離開了內院,並且打定主意在事情得到解決之前不再給女兒有毆揍自己的機會。
被丟在內院的“母子”兩人對視一眼,曾夫人率先收拾了表情:“怎麼叫你看個丫頭片子都看不牢,她到底是如何落的胎?”
曾複見她態度不太客氣,心中對付輕素所言更信了幾分,在心裡念叨幾句果然不是親生,不然哪會如此嚴苛對待自己之後,沒敢回答說是自己幫忙抓的落胎藥,而是反問曾夫人:“您也瞧見了她性情大變的模樣,連您和父親都沒少了挨揍,怎麼你一點兒也不關心我這個唯一的兒子在路上挨了她多少毒手,反倒如此質問起來了?”
他把“唯一”兩字咬得很重,曾夫人麵色一凝,撇開視線稍稍放軟了語氣:“你如今也是大了不服我這個當娘的管了,不過是多問上一問,還招了你這番話了,罷罷罷,你先下去吧。”
曾複嘴唇動了動,心裡愈發篤定自己絕對不是曾夫人親生,才從正房出來,便逮了自己的一個狗腿子來,要他悄悄去探查曾郎中後院那兩房姨娘的事情。
然而原本的那個曾複就是個酒囊飯袋,這個穿越而來的曾複雖然自信,但在智商上與原主也不過勉強打個平手罷了,他探究身世的舉動沒幾刻鐘就被曾夫人給曉得了。
原就因為繼女鬨事而頭大頭疼的曾夫人氣得肚子疼:“到底不是自己肚皮爬出來的,就是靠不住!他不是要查嗎,就讓他查去好了,看看到時候他是認我這個嫡母,還是要認他上不得台麵的生母去!”
這一夜的曾府,各處有各處的鬱結,付輕素則是好好地睡了一覺,醒來繼續用實打實的拳腳,拎著牌位給自己在這府裡打出旁人輕易不敢招惹的地位來。
直到這一天,安國侯父子即將遠征,給在京中的親朋好友們都分發了送彆宴的請帖,這些天裡都在沉迷真人快打的付輕素才想起來不止這府裡,外頭還有幾個更該挨上一頓胖揍的賤人呢。
“好家夥,竟然還有臉給咱們發請帖......”付輕素捏了拳頭,轉身去問曾素秋自己有沒有可能打得過安國侯世子。
而曾素秋也很誠實地告訴她,安國侯世子阮賀,外人尊稱一句阮世子,也的的確確是個軟柿子,同時不忘提醒一下付輕素,就算要打他一頓,也得小心些彆把手腳給他打折了,倒不是自己還對那人心存情誼,隻是出征西南乃朝廷大事,為一時之氣耽誤了這位世子隨軍,到時候麻煩的是自己二人。
懂了。
付輕素收起紙條丟進銅盆裡點燃——隻要彆打傷他手腳,讓他沒法隨軍,其他地方都無所謂。
她搓搓手掌,尋了個枕頭開始練習怎麼抽人大嘴巴子,才能把那人用最快的速度抽成豬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