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藏雨跟段浪,一前一後走下樓。
紅旗l5轎車,已經緩緩駛來。
上車前,吳藏雨突然頓足,轉身,問道“段浪,這次我幫了你,你應該怎麼感謝我?”
“我不是都感謝過你了嗎?”段浪笑著問。
“有嗎?”吳藏雨微微一笑,問。這個混蛋,上次舉辦晚會,自己邀請他上台互動,他竟然不肯上去。
“當然有。”段浪吮吸著香煙,說道。“你用的那一桶水,可是我連夜讓人從九峰山挑回來的,難道,還不算報答?”
昨晚,跟王海璐告彆之後,段浪就給吳藏雨打了一個電話。讓段浪有些吃驚和意外的是,吳藏雨幾乎沒怎麼思考,就直接答應了下來,但唯一的要求,就是用水。
蓉城一帶,隻有九峰山的山泉煮茶最佳,所以,段浪連夜讓豹子他們派人,跑到九峰山山頂去取水,這,難道不算是報答?
“段浪,你知不知道,你犯賤起來的樣子,其實很帥。”吳藏雨說完,就邁入了車子,一揮手,說道。“開車。”
“犯,犯賤,誰犯賤了,喂,吳藏雨,把話說清楚。”瞧著紅旗l5遠去,段浪站在原地,一陣咆哮。
這女人,簡直是太沒大沒小了。
“小姐……”紅旗l5緩緩遠去,駛出很長一段距離,五十來歲的老死機,才滿是擔憂地問。
“福伯,你是不是想問,我這麼做,值嗎?”吳藏雨雙目凝視著窗外,問。
福伯沒有說話,隻靜靜地開著車。
吳藏雨打小天資聰穎,心思敏捷。
很多事情,你還沒說出口,她就已經清楚了接下來的內容。
他,在靜靜地等待著吳藏雨的答案。
“我的答案是,值得。”輕輕一笑,吳藏雨回答道。她的雙眸,依舊凝視著窗外,隻是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恍惚不斷。腦海中,牽扯出一絲悠遠的記憶。
有悲傷,有欣慰,有痛楚。
兩年前的暑期,利州白龍湖,天朗氣清,寧靜無比的湖麵,突然狂風四起,湖麵中央一艘遊輪,恰好行駛到一個風口,在巨大風力的吹拂下,整艘遊輪,頓時顛簸不定,幾秒鐘之後,便直接下沉,遊輪上,一共有23名乘客。
吳藏雨就是其中之一。
身體漸漸浸入水中,死亡的氣息,愈來愈濃。
吳藏雨奮力的掙紮,卻加速了身體的下沉,一次又一次的墜向湖底,一次又一次在求生欲望之下,撲打出湖麵,然而,墜入得越來越深,撲打出湖麵的高度,是越來越小。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耳畔,除了浪花翻滾的聲音,再無其它。
就這樣死了嗎?
一個念頭,在當時吳藏雨的內心,不由地騰升而起。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還有好多的事情沒來得及做。
她不願意,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吳藏雨逐漸失去掙紮的力氣,整個人呈現在無比絕望的邊緣,準備迎接命運時,一隻粗大的手,卻抓住了她的手。
那個時候,吳藏雨知道,自己得救了。
人生許多年,吳藏雨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異性的臂膀,是如此有力;異性的懷抱,是如此安全;異性的眼神,是如此的堅毅。
眼神,隻是匆匆一瞥。
她就從中讀懂了信心,堅韌以及其它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