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遲與墨懷樽從星宿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
一個等候多時的長老走上前,問易遲要住在哪個山頭。
與宋悅卿和易遠等內門弟子不同,真傳弟子一人一峰,首席真傳更是想住哪住哪。
說這話的時候,長老特意提示了一句,雪藏峰除外。
說起雪藏峰,那是整個絕崖最高絕,也是唯一一座終年被雪覆蓋的山峰,無論靈力濃度還是景致景觀等各方麵,都是頂尖且唯一的。
易遲還是燭九的時候,住的就是那裡,被逐出宗門後,更是揚言誰敢住雪藏峰就揍誰。
可燭九都隕落了,絕崖還有什麼顧忌的?
紀期很有驕奢淫逸的風範,他搖著易遲的衣袖,嘟嘴撒嬌,“就要住這就要住這!”
易遲假裝拗不過紀期,指著雪藏峰斬釘截鐵說“孩子想要,那就這吧。”
長老心想您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宗主嚴令禁止任何人出入雪藏峰,連玉之清無意間去了一次都被罰了,您還想住呢?
這可是你自己找不痛快,怨不得我。
他為難地看了眼墨懷樽。
“那是我的峰頭。”墨懷樽在邊上淡淡一句。
易遲“?”他好好的宗主峰不住,住什麼雪藏峰!
易遲手一抖就要移開,墨懷樽又神色不變地加了一句,“你若喜歡,峰上還有空餘洞府,隨你挑選。”
易遲沒多想就點頭,“好。”她還是比較喜歡那裡。
長老“???”他懷疑人生地看著墨懷樽。
傳言誠不欺我,行,宗主您就寵她吧。
……
蒼山負雪,明燭天南。
雪藏峰白雪皚皚,是個絕美寧靜之地,非常符合人們對仙家氣韻的刻板印象。
行過無痕,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樣,連易遲當年在這兒養的十隻雞都還健在。
它們本是凡雞,易遲是養著準備烤了吃的,可惜後來走後就再沒回來。
當年絕崖滅門時,人全都死了,關乎宗門根基的要地也遭到毀壞,但雪藏峰因無人而幸免於難。
雞雞們長在仙家福地,又似乎被墨懷樽喂了什麼獸丹,現在不僅變聰明了,還會說話了。
其中一隻羽毛油光鮮亮,頭上有血紅色的雞冠,襯的它威武雄壯,很有雞中之王風範。
他正帶著小弟們遛彎巡視領地,一轉彎看見現任主人,立刻開心地撲棱翅膀準備跪舔。
結果飛了一半忽然看見從墨懷樽身後端著笑臉冒出來的易遲,還有一個紫衣小男孩。
雞王“!!!”他一個緊急爪刹加胸刹,在平整鬆軟的地上留下一道痕跡。
怎麼回事,今日主人竟然帶人上了雪藏峰?
雞王小腦急轉,想起自己在外麵聽到的事兒,噢莫,這是主人新收的首席真傳弟子和那個封神碑靈紀期!
好像叫什麼易遲紀期來著,算了不重要。
雖然奇怪對方竟然能上來,但雞王沒當回事。
墨懷樽是個一切以宗門為重,活在公務和修煉中,毫無世俗欲望的靠譜宗主。
作為墨懷樽難得有興致養的雞,它在整個絕崖不說橫著走,那也能隨地拉屎,彆人還要誇噴香的程度。
它是絕崖絕世寵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懂不懂這個含金量?
雞王撲騰掉翅膀上的飛雪,綠豆大的眼睛斜睨易遲一眼,等著對方拍它馬屁。
它連從哪個角度表達尊貴的逼格都想好了,結果就見易遲邊上那個紫衣小男孩興奮地指著它,“哇,今晚有燒雞吃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