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忽晚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一截纖瘦的手臂,她勾住一壇酒,拇指一壓,將酒塞丟開。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後,她拎著酒壇,起身往燭九這邊走,麵上含笑“來吧,老身也是第一次陪酒,希望小友滿意。”
她捏住燭九臉頰,作勢將酒生生往燭九嘴裡灌。
燭九“……!”
她這是陪酒嗎?分明喂豬,不對,謀殺!
“等等,窩不係介個意西!”由於臉被捏住了,燭九說話不太清楚,她又不好直接突破定身術,哪有探都沒探出個一二就上來把自己暴露乾淨的!
夢忽晚動作頓了頓,壇口對著燭九,所以後者嗅到了濃鬱純正的酒香。
沒毒,但氣味衝擊鼻子,月上霜體質不耐刺激,於是正在思考怎麼讓夢忽晚停止灌酒的燭九鼻子發癢,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舒服多了。
燭九睜開眼,看見夢忽晚烏沉的臉色,周圍低溫仿佛結冰。
咋啦,還不讓打噴嚏啦?
再一看,對方手上虎口上方,多了一抹水潤的不明液體。
哦,口水。
星君“……”
感覺這次不死一個很難收場。
“我寫試卷了,你忙完再聊。”星君假裝手上動作很忙嗎,試卷遁了。
燭九“……”
這就是五萬年出生入死的友誼嗎,淚目了。
好在夢忽晚要施淨身術,所以撒開手了。
燭九的臉重獲自由。
場麵挺尷尬壓抑的,燭九想了想,解釋道“其實在我家那邊有種見麵就交換口水的關係,一般象征著情誼深厚,非常美好,家鄉的人都很習慣,夢老您也不必介意。”
夢忽晚“……”
“既然是交換,那老身是不是也應該……”
燭九不慌,她篤定對方乾不出這事,遂微笑道“是的,現在您可以親吻我了。”
說著還閉上了眼睛。
夢忽晚“……”
可能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輩,她沉默了。
燭九內心奸笑,疑惑問“怎麼了夢老,是怕劍首大人知曉嗎?”
夢忽晚倏然抬起眼,犀利地看向燭九。
燭九挺起胸膛,一副嘴欠不怕死的樣子,癟嘴道“怎麼啦,難道您其實不是怕這個,怕的是劍首大人知曉您派遣過去的帥郭竟然彆有身份呐~”
夢忽晚一瞬不瞬盯著燭九,淡淡的殺意在眼底流轉,“你如何得知?”
“看的唄。”
夢忽晚勾了勾唇,溫和若笑麵虎,“你看見什麼了?”
看見夢囈了?
聞朝夕都看不見,甄有錢憑什麼能看見?
這句是反向試探。
燭九麵色不變“看見他殺人了唄,心都掏出來了,嚇人的很。”
“夢老你知道嗎,我當時嚇的小手手都在抖!”
她眼中驚恐,像個受驚的小兔子。
“後來他身上逸散些許夢因,我一看,這人肯定是夢老您的人呀。”
夢忽晚冷眼看燭九裝模做樣的神情。
說實話,她第一次見過這麼做作欠揍還虛偽的年輕人。
“小友彆怕,老身的下屬未經允許從不咬難處理的人。”夢忽晚寬慰一笑。
很好,實錘了。
燭九卻仍舊惶恐,幽幽看著夢忽晚,一臉仰慕道“夢老真厲害,連邪修也被您控製妥帖。”
星君“!!!???”
燭九說出這句話後,夢忽晚眸色倏然陰沉,但很快恢複如常,快的讓人察覺不出。
始終注意她的燭九捕捉到了這抹異色。
“啥?帥郭是邪修,你怎麼知道?”星君自覺自己也沒錯過任何環節啊。
燭九“不知道,我猜的。”
“帥郭視人命為草芥,剜心殺人時十分愉悅,這種狀態與我見過的邪修極為相似,我隻是說出來詐一詐夢忽晚。”
“現在看來,我猜的沒錯。”
也對,開啟魔淵的棋盤上有靈修、魔修,怎麼會沒有邪修呢?
說來可笑,此前跟月上弦說要找邪修調查月氏慘案,原本隻是穩定他的說辭,誰知到了九曲朔州遇見的第一個人就是?
燭九並不為這份正確感到開心,她心情有些沉重。
夢忽晚與邪修勾結,以她在九曲朔州的影響力,那簡直是一場災難。
“那麼久以來,除了步驚蓮那丫頭,你是第一個發現‘帥郭’的人。”
“一個到此處三日不到的人,到底是‘帥郭’太疏忽,還是你太敏銳呢。”
夢忽晚呢喃兩句,語調有些鬼魅。
“所以,不怕死地跑我這兒來鬨騰,就是因為掌握這個把柄?”夢忽晚雲淡風輕坐回燭九對麵,但笑意間冷光必現。
似乎已經在評估是否殺掉燭九了。
燭九冷笑“殺吧,殺了我之後全天下都會知道第一名樓是邪修據點!”
這招她算是成功跟月上弦學會了。
夢忽晚神色微動放下手,“說吧,你想要什麼?”
燭九以為對方要矢口否認,沒想到她如此輕易就承認了這件事。
現在是要給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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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九“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還有個問題。”
夢忽晚瞧著燭九,笑容越發深邃危險,但又十分追憶,“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膽子那麼大的人。”
“我知道,第一個是聞劍首。”燭九不假思索接話,自問自答,“為什麼我知道?因為您情深似海,隻有看見她時才會露出像人一樣的情緒。”
夢忽晚“……”
這個年輕人有點過於討厭了。
強者都是有威嚴的,怎能容忍燭九一再挑釁?
說實話燭九麵對的若是聞朝夕,她可能都不會這麼講話,因為對方有氣是真捅,夢忽晚就不一樣了,這人心裡陰溝多,若是認為燭九還有價值,便不會弄死她。
燭九很自信地過了嘴癮,然後便見夢忽晚施了個法術,一壇酒晃悠悠移到燭九頭上,兜頭潑下。
透心涼,心飛揚!雪花,勇闖天涯!
燭九再次睜開眼,模糊地看見夢忽晚朦朧的微笑,她眨了下眼,視線才終於清晰。
“朝夕愛捅人,我就給點其他層麵的懲罰吧,你好像對酒很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