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降臨拯救世界的墨懷樽能有什麼煩惱呢?
這世界上大部分問題都能用實力解決,如果有漏網之魚,那一定是實力不夠強。
能化為心魘的,就是漏網之魚中的漏網之魚。
墨懷樽落入幻境的次數是除了楚弋以外最少的,因為他靈魂強度本身就很高。
為什麼這麼高?
嘻嘻。
叢林中的鏡鳥盯著墨懷樽,眼珠轉動,等著墨懷樽心神鬆懈的時候偷襲一波。
機會很快就來了,一直從未停歇的墨懷樽忽然停在了半山腰,似乎要緩解緊繃的神經,稍作歇息。
他轉過身,將視線送入一碧如洗的藍天,酸脹的眼眸漸漸鬆泛。
這是唯一看不見鏡麵,看不見自己的視角。
墨懷樽微不可察地懈了口氣,麵容略緩。
鏡鳥抓住機會,招呼躲藏的小夥伴向墨懷樽撲去。
於是藍天上出現一隻隻鏡鳥,它們的眼睛、細密的羽毛、爪子,均倒映著墨懷樽深邃俊美的眉眼麵容。
墨懷樽失神了,他看見無數個自己。
鏡中的墨懷樽閉著眼睛平躺在漆黑的空間,灼熱的呼吸紊亂,四肢難耐地磨蹭,手背青筋畢露,指骨在皮下鼓動,手指深深嵌入地麵。
衣裳整齊,領口規整地交疊著,透著一如既往的禁欲和沉穩自製。
但脖頸上的薄汗卻一點點暈濕玄色的襟領,撕毀所有沉默。
喉結滾動著,溢出低沉性感的呻吟。
他睫毛不安地震顫,本能克製,於是聲音又被吞咽壓抑一半,變得破碎短促,像渴求、像舒爽、也像經受不住的嗚咽。
冷靜沉穩在那張臉上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麵情欲潮紅。
墨懷樽這一路上,第十二次看見了地穴中的自己,仿佛人鏡同調,那種令人瘋狂的渴望瞬間席卷他的身體和靈魂。
此刻他與鏡中他擁有相同的感受。
某種快感在急劇攀升,在臨界點到來之前,這世上沒人會中斷這個過程。
墨懷樽一動不動地看著,仿佛在看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他神色如常,一如既往拔出刀。
鏡中的自己在這時猛然睜開眼,他直勾勾看著鏡外的他,眼中的猩紅欲念深如暗漩,渴望和狂亂一覽無餘。
他翹了翹唇角,聲音喑啞微喘。
“你拔刀時間比上次晚了一個呼吸,為什麼會猶豫呢?”
墨懷樽抿緊唇,垂下眼睫,揚起通體烏黑的刀。
鏡中他聲音變得蠱惑“你不想得到那份快樂麼?你不想……要她麼?”
墨懷樽的刀忽然頓住。
鏡中他的聲音被急促的喘息頂的斷斷續續。
他在乞求,“……很快就好,你會……很快樂的,隻要釋……”
他沒說完,墨懷樽將那個醜陋的自己斬的支離破碎。
就在到達的前一刻。
異狀像退潮的海水,急流勇退。
墨懷樽身體的溫度和叫囂偃旗息鼓,平複到他掌控自如的平靜和冷淡。
一種淡淡的空落和冷寂從心頭劃過,就像羽毛撩過靜默的池水。
僅此而已。
墨懷樽平淡的就像喝了杯茶,他深深望了眼天空,收回視線轉身繼續向上,背影如孤鬆掛雪,鎮定從容。
一星半點的時間偏差不重要,頓住的刀不重要,短暫的停留也不重要。
總歸他依然是所有人印象中那個宛如定海神針的墨懷樽。
墨懷樽的粉絲驚呼炫耀他的又一次成功,他的宗門師長目露欣慰和藹,其餘人習以為常又忌憚嫉羨。
為什麼絕崖總是那麼好命呢,天才不斷代,時有繁花開。
毋庸置疑,排除魔淵的事,有他在,絕崖未來千年鼎盛。
絕崖鼎盛,九幽則平和安定,亂不起來。
“樓夜雨”唇邊漾起略有深意的笑,轉頭問聞朝夕“羽毛墜水會如何?”
聞朝夕被這個奇怪的問題問的微怔,模擬了一下場景,思考後答“會濕。”
某些豎起耳朵偷聽的小黃人“……”
應該不是那個意思吧……
聞朝夕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反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