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滌蕩,月輝迎風。
帶著寒意的夜風吹拂著,山間田地裡的野草肆意地晃蕩,發出簌簌令人恐懼的聲音。
蘇牧坐在馬車中,莫璃的懷裡是熟睡的平安。靜夜之中,唯有駕車的言燦的唉聲歎氣。
言燦沒有其他責罰,也就是將蘇牧等人送往青霄城。
但言燦依舊忐忑不安。
“你放心。這次回去之後,我會為你美言幾句。二師兄和三師姐一定會饒你一條命的。”蘇牧笑著安慰道。
言燦癟著嘴,不滿道:“白天,你乾嘛去了?沒給我在師兄師姐麵前說幾句好話。”
“白天那陣仗,我要是開口,定是火上澆油。我們倆總得活一個不是?有你一個挨罵不就夠了。”蘇牧解釋著,他先前是答應給言燦遮掩,不過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實在遮掩不住了嘛。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蘇牧拋棄了言燦。
“再說了,二師兄也沒有如何責罰你。不過是讓你,護送我們去青霄城而已。”
聽到這裡,言燦哈哈一笑,握緊了韁繩。不在玲瓏書院的日子,言燦就是自由快樂的小鳥。
馬車在平原上疾馳,言燦不需要特意控製。拉車的馬兒都是周周精心喂養的,有一定的靈智。
隻需信馬由韁,蘇牧他們也能到達青霄城。
馬車走了五日,日子也到了十月中旬。
幾人加了厚衣,也披上了絨袍。平安戴著一頂紅色的虎頭帽,胸前的長命鎖金閃閃的,很是顯眼。
又過了幾日,風雪悄然落在了青霄洲無儘的大地上。
鵝毛般的大雪落了三天三夜,蘇牧幾人也落腳在一處小城,停歇了三日。
他們不必著急趕路,所以行程就會輕鬆許多。
大雪積了厚厚一層,直到腳踝。每一腳落下,都會發出“鬆鬆”的聲響。
雪停了,小鎮上的人們走上了大街。大人們掃雪,小孩子玩雪。
天寒地凍卻也凍不住人間的笑顏。
平安被裹成了一個大粽子,儘管鼻子被凍紅了,臉頰也被凍紅了。她依舊捏著一個個小雪球,朝著言燦扔去。
言燦向來就不知道如何帶小孩,見著氣勢洶洶的平安抬手,揚起幾片雪花,唰地打散了雪球。
一片片雪渣子嘩的一下落在了平安的臉上。
嗚……哇哇哇。
“蘇牧哥哥,有人欺負我。嗚嗚嗚。”
平安的眼淚如流水一般,說來就來。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蘇牧望著兩人,無奈地說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欺負小孩子。”
莫璃抱起平安,擦去平安臉上的淚水混著雪水。
言燦攤攤手,惆悵地說道:“還不是得怪你。”
“怪我?”蘇牧不解地笑著,“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叫你欺負平安。”
言燦坐在蘇牧的身邊,拿起剛暖好的酒水往酒葫蘆裡倒。
溫熱的酒水像是溫泉一般,散發著熱氣。陣陣酒香也隨之飄蕩在房間之中。
“自然是要怪你。”言燦喝了一口酒,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在你沒來玲瓏書院之前,我是書院最小的弟子。被使喚的也就我一人,二師兄和三師姐代師授課,日日盯著我讀書修行。”
“周師姐倒是不管我。平日裡尋我幫忙給林場中的生靈喂食而已。五師兄性子冷,要求確實極高的。平日修行切磋也不曾讓我。所以挨罵挨揍的隻有我一人。”
“本以為你來了,我能夠也能過欺負欺負小師弟的日子。沒想到啊沒想到,師兄師姐都喜歡你,護著你跟護犢子似的。最後,挨罵挨揍還得是我。”
言燦幽怨地看著蘇牧,目光中述說著人生的不公。
蘇牧眨了眨眼,心裡偷笑。“所以你就欺負平安?”
言燦否認。“這如何算是欺負。我在告訴她,不要和師兄作對,六師兄也是師兄,不要不拿六師兄不當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