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燦來了。
他走在後頭。
在言燦前麵的是顧養浩。一襲白衣,一柄折扇,顧養浩走得很端正,不急不緩。
顧養浩向來是不喜歡言燦喧嘩的性子,但這一次顧養浩沒有阻止言燦。
“卸磨殺驢,厚顏無恥,顛倒黑白......陸歲康,你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言燦是唯一敢說實話的人。
他的性子就是如此,敢說敢做。
就算讓他此刻殺了陸歲康,他也敢動手。
“放肆。何人在殿中喧嘩?”魏平章沉聲嗬斥。
聲音並不威嚴,神色並不冷峻,輕飄飄的目光仿佛在說——你瞎說什麼大實話。
言燦微微昂頭,沒聽見魏平章的嗬斥一般,瞥了一眼懸劍宗主。“你就是懸劍宗主?”
懸劍宗主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見過無禮的,沒見過言燦這般無禮的。
“管不了懸劍宗,就卸下宗主之位。彆占著茅坑不拉屎,讓好人受委屈。蘇牧在斷嶽救了多少人,卻被你們給拋棄了?還要臉不要?”
懸劍宗主醉心武道,不理宗門事務不是什麼秘聞。沒人敢置喙懸劍宗主的錯,偏偏言燦敢。
顧養浩看了言燦一眼,言燦也就停了下來。
該說的已經說了,再說下去無非也就那幾句。
“陛下,想從我的小師弟身上知道些什麼?”顧養浩看著高居皇位上的青霄皇主。
自走進青霄殿之後,他的目光就落在青霄皇主身上。
懸劍宗主和道姑宗主不值得他看一眼。
總鎮守使嶽城也不值得他看一眼。
顧養浩想要知道的唯有青霄皇主的態度,想做的唯有讓蘇牧的光芒亮瞎懸劍宗的狗眼。
青霄皇主也看向顧養浩。青霄皇朝統治了青霄洲無數年。
從前,現在,還有將來,玲瓏書院的態度都很重要。從前是那位崇高的院長,現在是書院的二先生。
總之,無論是誰,玲瓏書院都很重要。
“妖皇降臨是一件大事。問得仔細些,沒什麼錯。”
青霄皇主對著顧養浩解釋。強者不需要解釋,唯有強者遇見勢均力敵,甚至比他更強的強者時,才需要解釋。
“陛下知道答案了嗎?”顧養浩問道。
青霄皇主凝眸,打量著蘇牧。在蘇牧離開懸劍宗之際,青霄皇主知道一切,可他沒有阻止那些事情的發生。
在心底,青霄皇主同樣覺得一個廢人不值得青霄皇朝再付出什麼。
“書院為蘇牧修複了丹田,讓他重新踏上修行之路,甚至跨越兩境而戰。朕以為,玲瓏書院有如此底蘊,不妨重開書院,造福青霄洲。”
所有人都沒想到青霄皇主會在此刻提出重開書院的想法。
曾經的玲瓏書院何等輝煌,甚至引來九洲的天驕拜入書院大門。若是能夠重現以往的榮耀,青霄洲的聲威定然更上一層樓。
若是重開玲瓏書院。那貧瘠的玲瓏郡又會是何等繁華,那一扇掉了漆的院門是不是能重新刷上一層朱紅色的漆麵?
青雲秘境死了很多年輕人。對於一些宗門而言,失去了這些年輕的弟子,無異於滅頂之災。
對於青霄洲而言,失去了這些年輕的修行者,將會陷入一個青黃不接的時代。
玲瓏書院恰似能彌補這個空缺。
顧養浩緩緩搖頭,認真地說道:“過去的已經過去。書院不必再有輝煌。今日我來此,隻為了一件事。”
顧養浩走到懸劍宗主麵前,他是第一次見懸劍宗主,他也比懸劍宗主年輕了幾百歲。“蘇牧是玲瓏書院的弟子,與你懸劍宗再無瓜葛。你可認?”
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