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這是一個好問題。
我是誰,我生從何來,死往何處,我為何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出現對這個世界來說意味著什麼?是世界選擇了我,還是我選擇了世界?
蘇牧看著那一頭魂奴,隨風揚起的襤褸衣袍,那一張人皮蠕動著,恐怖的氣息翻湧著。
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魂奴的改變。
這一刻,魂奴有了自己的意識,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誠然,曾經的魂奴也是有意識的生命。可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魂奴有了這種改變。
改變是好事。
但極度危險之下的改變不見得是好事。
“他……他說話了?”
有人指著怪林當中的魂奴,不可置信。
眾人凝眸,臉上的寒意越發濃鬱,最終抹不去的寒意化作了深深的恐懼。
隻知道廝殺的猛獸隻會橫衝直撞,沒有那麼可怕,而開啟靈智的猛獸多了奸猾,更難對付。
裘安魂眼睛眯起,打量著魂奴。他也是第一次見魂奴開口說話。
“小心些,讓其他人先上。”裘安魂囑咐閻魔宮的眾人。
一頭魂奴有了意識,那麼其他的魂奴呢?
要知道曉昏山的魂奴可比進入曉昏山的修行者多的多。
其他人也有著同樣的想法,本著讓彆人先死的原則,站在前頭的人紛紛往後退了一些。
怪林之中,血流成河。
那一頭魂奴腳下流淌著鮮血,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每個角落,讓人有種反胃的感覺。
撕拉。
如同布匹撕裂的聲音,在那一頭魂奴蠕動的人皮上,撕裂出一個口子。
一隻湛藍色的眸子從參差不齊的口子中露出。湛藍明亮,眸子流轉光彩炯炯有神,顯得極為高貴典雅。
光是從這一隻如藍寶石一般的眸子中就可以知曉這頭魂奴定然是一個風度翩翩之人。
可是,醜陋的模樣才是他現在最真實的樣貌。
獨眼的魂奴終於有了視覺,他看著自己粗糙沾滿鮮血的雙手,又從地上流淌的鮮血中看見了自己的麵容。
“啊!”
“這是誰,這是誰?他是誰?”
一聲聲嘶吼從魂奴的口中發出。他的嘴巴依舊被人皮封住,隻能夠發出一聲聲沉悶的嘶吼。
眾人見著發瘋似的魂奴,神情疑惑,心中更是緊張。
瘋子殺人不眨眼,就算那一隻藍寶石的眸子再好看,也不會讓人忘記魂奴的恐怖和凶殘。
獨眼魂奴跪倒在鮮血之中,殘破的衣袍染上了鮮血,痛苦的嘶吼很沉悶。那一隻藍寶石眸子中閃爍著極度痛苦的神采。
“不是我,這不會我。”
一聲聲嘶吼越發無力,越發蒼白。
嘶吼改變不了事實。再難以接受的事實終究會被人一點一點接受。
“嗚嗚嗚”
凶殘的魂奴哭了,雙手掩麵,隻剩下一隻的藍寶石眸子掉落一顆顆淚珠。
眼前的一幕讓眾人皆是錯愕。魂奴能開口,甚至能哭,這簡直是顛覆了眾人的認知。
誰能知道凶殘的魂奴內心竟然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