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硯迅速整理好了被夜的翻身弄得皺巴巴的衣服。
當他的目光與淩瑾韻相遇時,臉頰上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他略顯尷尬地揉了揉鼻子,手指輕輕摩挲著鼻尖,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措辭。
他的眼神微微閃爍,解釋道:“那個……我有些擔心,放在床上的水碗,萬一在半夜我不小心翻身時碰倒了,不僅會弄濕床鋪,連衣物也會遭殃,這樣很容易著涼感冒。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將它移到了書桌上。可能是因為擺放的時候不夠穩當,使得它不慎跌落了。”
“這樣嗎?”
淩瑾韻側目斜睨著秦硯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戲謔與不信,仿佛在無聲地質問:“你就繼續編故事吧。”
因為在她的邏輯裡,怎麼可能有一隻碗能夠在沒有任何外界乾擾的情況下,在書桌那狹窄的邊緣線上安然度過整個夜晚,最終卻偏偏選在某個時刻墜落?
更不用提,秦硯辭素來以其心思細膩著稱,怎麼可能會犯下如此粗枝大葉的錯誤呢?
這一念之間,淩瑾韻心中剛剛萌生的一絲歉疚瞬間煙消雲散。
與此同時,村子正麵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乾旱。
連續數月無雨,使得多數作物錯過了最佳的生長周期。
田野間往日忙碌的身影變得稀疏,農人們隻能望著乾涸的土地,滿心憂慮。
清晨,家家戶戶的人們都站在門口,望著那片仍舊晴朗無雲的天際,眉宇間鎖著濃重的愁雲。
早餐桌上,王蓮娟的聲音顯得格外沉重,她宣布了一個無奈的決定:從今天開始,家中取消午餐,每天僅以早晚兩餐度日。
麵對這份無奈的安排,全家上下竟無一人提出異議。
他們的心中都明白,這場乾旱恐怕還遠未到結束之時。
那些勉力播下的玉米種子,此刻是否能夠破土而出,結出果實,都成了一個未知的謎團。
餐桌旁,淩瑾韻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秦硯辭身上。
即便是麵對粗茶淡飯——一碗清湯寡水的野菜湯搭配幾個乾癟的麥麩窩窩頭,秦硯辭仍舊保持著那一份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種從容不迫的優雅,這種氣質與周遭簡陋的農舍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不禁側目。
飯畢,秦硯辭向家人透露了他製造水車的宏大計劃。
在此之前,家裡人隻知道他每日上山,帶回一捆捆精選的木材,還以為是他新婚之後,想要為自己的小家添置些新的家具。
秦大壯憨厚地撓著後腦勺,臉上掛著質樸的笑容,好奇地問道:“硯辭,你說的這水車到底是個啥新鮮玩意兒?”
秦硯辭耐心地用最簡單的語言解釋道:“水車,是一種利用機械原理將低處的水源提升至高處的工具。我打算借助它的力量,將河水引入我們乾旱的田地,同時開鑿水渠,確保每一寸土地都能得到滋潤。”
王蓮娟緩緩開口道:“若真能造出這水車,無疑是一件大好事。隻是開鑿水渠這樣的工程浩大,憑咱們一家之力實難完成。這事,還是得和裡正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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