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之中,夕陽溫柔地灑在蜿蜒的小徑上。
秦硯辭注意到了淩瑾韻因歡喜而顯得格外輕盈的步伐。
秦硯辭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淩瑾韻的側臉上,她的臉頰因為興奮而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嘴角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湧動起一股暖流。
秦硯辭帶著淩瑾韻歸家後,立刻將從劉寡婦手中奪回的地契遞給了母親。
王蓮娟負責看管家中的一切重要物件。
當她從秦硯辭口中得知,這正是從那個出了名難纏的劉寡婦手裡討回的兩畝良田的地契時,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地望著麵前的一雙年輕人。
“你們到底是怎麼說服她的?”
要知道,要從那劉寡婦那裡占得絲毫便宜,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麵對母親的詢問,秦硯辭慣常的沉默此時也未打破,反倒是淩瑾韻輕聲細語地解釋起來:“娘,可能是老天爺開了眼,劉寡婦娘倆回去之後就害怕了,擔心自己的行為觸怒了神明,所以主動派人把地契給我們送來了。正好我們外出歸來時遇見,就直接接手了,省得她們再找上門來生事。”
王蓮娟聽罷,將地契仔細收好,心中仍難掩對劉寡婦一家的怨憤,“這麼多年,他們母子倆可沒少為難村裡的鄉親們,特彆是有劉虎子那樣一個惡霸在,村裡的姑娘家哪敢隨意走動啊!”
言語間,王蓮娟的臉上寫滿了對過往歲月的不滿。
考慮到家中糧食緊張的情況已被大家知曉,王蓮娟決定趁著這難得的好消息,當晚就改善一下全家人的夥食。
晚餐桌上,除了平日裡摻雜著糠麩的紅薯飯,居然還多了一籠蓬鬆柔軟、白嫩如玉的大饅頭。
這對於連續數月隻能以糠麩野菜餅果腹的秦家來說,簡直就是奢侈。
沈氏和秦大壯這兩個出了名的吃貨,此刻正埋頭於食物之中,大快朵頤。
全然顧不上開口說話,隻聽見咀嚼聲此起彼伏。
淩瑾韻則舀起一碗野菜湯,就著白饅頭慢慢品嘗,儘管這白饅頭相較於往日粗糙的糧食來說,口感已經細膩了許多。
但她仍舊感到難以下咽,沒有半點油腥味的食物,讓人感覺食之無味。
必須要想辦法,讓這個家能時不時地吃到肉,讓他們的日子不再這樣清苦!
夜色漸漸深沉,秦硯辭坐在桌前,借著昏黃的油燈,專心致誌地抄寫著書籍。
即便他早已告彆了學生生涯,但抄書這項工作帶來的微薄收入,卻是他不願輕易放棄的。
這時,淩瑾韻端著一碗清澈的水,腳步輕盈地走進房間,小心翼翼地將碗放在床鋪的正中央,生怕弄出一點聲響打破這靜謐的夜晚。
秦硯辭見她這般舉動,不由心生疑惑,抬起頭,眼神中滿是不解地望著她,待看到她將水碗放置在床上時,更是好奇:“韻兒,這是在做什麼呢?”
語氣中既有疑惑,又含著一絲寵溺。
淩瑾韻緩緩抬起她那掛著微微倦意的眼簾,迎上了秦硯辭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邃眼眸,語氣堅定而認真地說道:“在這兒擺一碗水吧,防止我晚上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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