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沫聞此言,心中稍感寬慰,正欲轉身去抓藥,卻被一旁沉默已久的淩瑾韻突然攔住。
淩瑾韻素來冷靜,此刻卻滿臉嚴肅,她一把奪過秦沫沫手中的藥方,凝神細看,眼中閃過一抹冷笑。
“先生,這藥方裡川芎的劑量是不是有些過大了?”
淩瑾韻的聲音雖輕,卻如同一聲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字跡雖潦草,藥方本身的諸多問題卻無法逃過淩瑾韻的法眼。
她心中冷笑,暗忖果然是個庸醫。
回想之前秦硯辭久病不愈,如今看來,隻怕是這位老郎中給出的藥方本就錯誤,才導致病情反複。
而今對王蓮娟如此草率診斷也就罷了,竟然還開出如此敷衍的藥方,這無異於明目張膽地害人!
老郎中聞聽此言,臉色瞬間陰沉如鐵,眼眸中燃起熊熊怒火。
他在這一帶行醫多年,備受鄉鄰敬重,極少有人敢於質疑他的醫術,更彆提今日竟被一個年輕女子當麵挑刺。
“你這個黃毛丫頭,懂個什麼?我看怕是連字都不識得幾個吧!”
老郎中語氣中帶著不屑與輕蔑,他眼睛瞪得渾圓,仿佛在嘲諷淩瑾韻。
“要想救你娘,就趕緊麻溜去抓藥得了,彆在這兒礙眼!”
淩瑾韻麵對老郎中的嗬斥,並未退縮,她挺直腰板,目光堅定地回應:“我隻不過是有事說事!您開的這張藥方,外敷藥物與內服藥物倘若相互衝突,豈不是會加重病患的病情?”
她沒給對方回話的機會,而是繼續道:“您再看這藥方中的消炎成分,用量明顯過多。不僅會傷及肝臟,更會大量消耗元氣。試想一下,像我娘王蓮娟這般年歲之人,身體機能已逐漸衰退,長期服用這樣的藥物,她的身體真的能夠承受得住嗎?”
一旁的秦沫沫與秦硯憶聞此言,頓時麵麵相覷,滿眼困惑。
他們雖然對藥方中的玄妙之處一竅不通,但萬萬沒想到平日裡沉默寡言的嫂子,竟有如此獨到的見解。
“你懂醫?真是天大的笑話!”
老郎中氣得臉色鐵青,眉宇間皺紋擰成一團,“我醫館中還有一堆病人在家等著診治,卻被你們急匆匆地拉扯到這裡,跑這麼遠的路不說,我還沒跟你們計較路費呢!”
話音未落,他便重重地拍了拍手中的藥箱。
儘管老郎中並未直接提及路費,但淩瑾韻早已看穿他心中的小算盤:他開出的藥材價格高於市場價,診療費照收不誤,卻如此敷衍了事,草率開方,分明是個黑心庸醫。
她心中暗自冷笑,麵上卻不露聲色。
“你們這是存心來找茬吧?”老郎中的怒火愈燃愈烈,手指顫抖地指向淩瑾韻,“一個婦道人家,竟敢對著我的藥方指指點點,該不會是看完病、拿到藥方後,發現付不起錢,便想用這種方式賴賬吧?”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質疑與鄙夷。
秦沫沫一聽此言,心如刀絞,她立刻擋在淩瑾韻身前,義正詞嚴地反駁:“先生,您怎能出言如此傷人?”
“如果瑾韻說得不對,您可以現在就拿出醫書對照,看看您是不是開錯了藥、用錯了方。我們絕非有意為難,隻是希望娘親能得到正確的治療。”
老郎中被淩瑾韻這一番犀利的質問激得怒不可遏,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擼起袖子,看樣子是打算動手!
秦硯憶見狀,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一把將兩人隔開。
他眼神堅定地對老郎中說:“請您冷靜,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