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村裡,已是日頭西斜。
走進家門時,秦沫沫正站在門外,麵色不悅,氣鼓鼓地扯著牆上掛著的紅辣椒。
“是什麼壞蛋惹我們家秀秀不高興?“淩瑾韻笑著走上前,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來哄她。
秦沫沫接過瓜子,指向屋裡。淩瑾韻順眼看去,隻見一位十八九歲的俏麗女子正坐在王蓮娟對麵,淚眼婆娑。
“我聽說硯辭哥病情惡化,特地過來看看他。“王蓮娟麵無表情,連一杯熱水都沒有給她倒。
相處這段日子以來,淩瑾韻知道婆婆性情溫和,與人為善,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給外人擺臉色。
“小妹,這是誰呀?“淩瑾韻詢問。秦沫沫學著她的樣子,噘著嘴悄聲道:“她以前跟我哥哥訂過親事,是族長家裡的的女兒。“
北方鄉村盛行宗族製度,周邊四五個村子大多以張、王、李等幾大姓為主。
秦家作為外來戶,起初備受排擠,所以居住在較偏遠的地方。
他們本不與外姓通婚,但因秦硯辭太過出色——五歲啟蒙,十五歲成為秀才,書院先生都預言他有宰相之才。
族長一家聞風而動,三年前定了親事,企圖提前攀上高枝。
誰知秦硯辭突患重病,連科考都無法參加。
一聽說他可能活不過年底,族長家便急匆匆趕來退親,將那副趨炎附勢的醜陋嘴臉暴露無遺。
此刻,淩瑾韻正與小妹低聲議論著,屋門忽然打開,李珠珠頂著紅眼睛走出來,停在她麵前,上下打量。
“你是硯辭哥新迎娶的那位吧?”淩瑾韻邊嚼著瓜子邊含糊應道。
李珠珠嘴角勾起一抹輕蔑,不動聲色地斜瞥了她一眼,口中輕飄飄地說:“即便是為了衝喜,也不至於給硯辭哥找個如此粗俗的農婦。”
此時的李珠珠,身著粉色的棉襖,下配同樣顏色的裙子,鬢邊插著一支銀釵,那可是讓村子裡眾多姑娘眼饞不已的飾品。
她身材豐腴,舉止間透著一股傲然之態。
反觀淩瑾韻,上身穿著秦家給準備的大紅棉襖,下身則是這年頭普通百姓常見的黑色棉褲。
她頭發簡單盤成了婦人的發髻,沒有任何裝飾,活脫脫一個樸實的鄉下妹子。
淩瑾韻察覺到李珠珠的鄙夷,換作平時,她身為一名三十大幾、在華國外科界赫赫有名的醫生,哪會跟這古代的小丫頭一般見識。
可今日,不知怎的,她竟替秦硯辭感到憤憤不平:李珠珠先是悔婚,現在又假模假樣地跑來落井下石!
淩瑾韻扔掉手中的一把瓜子殼,陰陽怪氣地回應:“就算我再土氣,也不會乾半路退婚這種丟人的事!”
李珠珠頓時語塞,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你隻不過花錢買來的媳婦,才沒有資格跟我講話呢!”
淩瑾韻正欲反擊,裡屋忽然傳來一陣虛弱的聲聲:“那你哪來的資格在這裡對我的秦家媳婦指手畫腳?”
秦硯辭竟然醒了!
“硯辭哥!你怎麼可以幫著她呢!”李珠珠氣得擰著手帕,帶著一臉委屈衝進屋裡,直直看向秦硯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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