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淩瑾韻舍命相救的往事,葉氏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柔軟。
賭氣扭頭的刹那,葉氏的肩頭微微顫抖。
江侯爺被這一係列動作擊中,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想起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是為了彌補,是為了修複,而非再次傷害。
懊悔如同細針,一點點刺入他的心房,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楚。
但他身為侯爺,那份驕傲與尊嚴讓他難以輕易低頭。
於是,他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強硬,試圖用道理掩蓋內心的歉疚。
葉氏的目光穿透了他的偽裝,她的眼神中不再是憤怒,而是深深的失望與冷漠。
葉氏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無聲地滑落,每一滴都承載著對女兒的歉疚與心疼。
她的哭泣,不僅僅是為淩瑾韻,更是為自己作為母親的失職而自責。
江侯爺麵對此景,平日的威嚴儘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慌亂與無助,他笨拙的安慰,透露出內心深處的柔軟與後悔。
決定道歉的那一刻,江侯爺的心中既有掙紮也有釋然。
他深知,這一步跨出,不僅是對淩瑾韻的歉意,更是對葉氏情感的撫慰。
他挺直腰板,邁出的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卻也異常堅定。
當江侯爺站在淩瑾韻麵前,說出那句道歉時,他的聲音雖然僵硬,卻飽含真誠。
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侯爺,而是一位願意為自己的錯誤負責的父親。
這一幕,不僅改變了江侯爺與淩瑾韻的關係。
他們的父親,江侯爺,一直以來都是嚴厲與苛責的化身,而非慈愛寬容的典範。
兄弟幾人自幼年起,哪怕隻是犯了微不足道的小錯,比如不慎打翻了茶杯,或是讀書時稍有分心,都會招致父親那毫不留情的鞭笞。
江侯爺原本傲嬌地將頭偏向一側,嘴角掛著一抹孩子氣的賭氣,但在接觸到女兒那自信滿滿、卻又略帶挑釁意味的小小手掌時,他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疑惑與不解。
“乾什麼?”
淩瑾韻的語調輕鬆自然,她笑道“給錢啊!”
那理直氣壯的神色,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難以反駁,而是應得的獎賞。
江侯爺心中頓時騰起一股無名之火,這丫頭片子,自己身為父親,更是堂堂永定侯,放下身段,鼓足勇氣向她道歉,她竟然還有臉麵討要報酬!
淩瑾韻不緊不慢,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繼續說道“昨晚,刺客潛入府邸,是誰不顧安危,挺身而出為你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又是誰,在你中毒昏迷,生命垂危之時,憑借精湛的醫術,對症下藥,將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若非我及時出手相助,你此刻還能站在這兒,跟我討價還價嗎?”
她頓了頓,目光如炬,緊緊鎖定了江侯爺,繼續道“難道,你這條貴為永定侯的命,竟是分文不值?”
“胡說八道!”
江侯爺怒不可遏,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永定侯的命,何止千金!”
“那你的命,究竟價值幾何?”
淩瑾韻依舊保持著那份漫不經心,她的眼神悠遠,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
“至少,也得值個十萬八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