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淩瑾韻點了點頭:“是個好主意。而且,我看皇上今天氣色不太好,如果能借機在府城多停留一些時日,說不定能有機會為他診病。畢竟,他是的父親,小靖兒還盼著能儘孝於他呢。”
秦硯辭凝望著淩瑾韻的雙眼,心中湧動著無儘的感激。
與此同時,記憶中的片段悄然浮現在腦海。
約莫在這個時期,上一世中失蹤的七皇子的遺骸被意外發現,這一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深深刺痛了皇帝的心。
皇帝因此悲痛不已,一病不起,雖然禦醫竭儘所能調養,也隻是勉強維持了三年的生命,終是撒手人寰。
那三年間,即便臥病在床,皇帝依舊頒布了許多利於國家和民生的政策,其仁愛之名流傳後世。
如果不是健康狀況每況愈下,或許能夠避免後來的種種苦難。
秦硯辭緊緊擁抱著淩瑾韻,感受著她的體溫。
他低語:“韻兒,有你真好。”
淩瑾韻依偎在他胸前,兩人心靈的契合,在這一刻化為無言的幸福。
次日。
江侯爺與蘇海盛引著一位身披龍袍的尊貴身影跨過門檻,這位不速之客正是當今的帝王。
秦沫沫敏捷地為他們奉上熱茶,待眾人圍坐,皇帝示意秦硯辭與淩瑾韻也加入其中。
這時,蘇海盛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口吻,向秦硯辭夫婦通報了昨日貢院外那位騎者的情況:“那位在貢院外驚擾了二位的人,被我們帶回後,他自己選擇了了結生命。”
“雖不能按律嚴懲,但這算是他的報應吧。”
蘇海盛補充說。秦硯辭心下頓時明了,這是皇帝在暗中維護二皇子,防止因陳峰事件的深入調查而暴露更多的秘密,從而波及二皇子。
上一世的匆忙立儲,雖出自皇帝之口。
但其間的猶豫與偏向,無不顯示出二皇子偽善背後的影響力,連秦硯辭與謝行都被蒙蔽。
淩瑾韻對於朝堂之事向來不喜多談,秦硯辭同樣沉默以對。
皇帝輕咳了一聲,清亮的嗓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他目光柔和地轉向秦硯辭與淩瑾韻:“秦硯辭,淩瑾韻,你們信任朕,把事情交由朕處理,而朕卻沒能妥善處置,導致此人自儘,這是朕的失責。如若有什麼補償或是請求,你們儘管說出來。”
這話一出,不僅僅是江侯爺顯得驚訝,連蘇海盛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位向來以仁慈著稱的君主,鮮少展現出如此接地氣的姿態,讓人倍感親近。
秦硯辭的目光溫柔地落在淩瑾韻身上,仿佛在尋求她的意見。
淩瑾韻沉吟片刻,眉頭輕蹙,然後緩緩道:“皇上,我們目前一切安好,沒有什麼特彆的需求。未來如有什麼想法,我們定會向您提出。”
她的話語中透露著一份淡然與從容。
未待聖顏回映,江侯爺的聲音已如洪鐘轟鳴,響徹殿堂:“放肆!何人敢如此冒犯龍顏?”
淩瑾韻的目光掠過父親那雙瞪得渾圓,內心暗暗嘀咕。
皇上輕輕咳了兩聲,以示無礙,寬大的衣袖輕輕一擺,溫和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示意江侯爺勿怒,語氣中滿是兄長般的寬厚:“無妨,江兄勿須介懷。”
話音一落,他的視線轉而落在淩瑾韻身上,目光中既有長輩的慈愛,又不乏帝王的威嚴:“淩瑾韻,你的請求,朕記下了。蘇海盛,取文房四寶來。”
眾臣麵麵相覷,疑惑之情溢於言表,對皇上的意圖不明所以。
直到親眼目睹皇上親自提筆,一筆一劃間,承諾給予秦硯辭與江晩一個心願,並慎重地按下禦印,所有人才恍若夢醒,心中湧起敬佩與驚訝。
蘇海盛輕輕吹拂著未乾的墨跡,小心翼翼地將這份承載著皇恩的承諾折疊整齊,雙手捧起,畢恭畢敬地遞給了一旁的秦硯辭。
秦硯辭將這輕如鴻毛卻又重於泰山的薄紙珍而重之地收入懷中,目光追隨那漸行漸遠的皇室隊伍,直至不見蹤影。
江侯爺故意放慢腳步,靠近淩瑾韻,聲音雖低,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你這丫頭,要時刻銘記皇上的尊嚴,言談舉止切不可逾越界限。莫忘了自己的身份,莫要給侯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淩瑾韻微微仰首,目光帶著一絲狡黠,斜睨向江侯爺,嘴角勾起一抹戲謔:“我還記得,昨日您言之鑿鑿,說不準備認我這個女兒?怎的,一夜間,便想自食其言,前來認親了嗎?”
江侯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袍袖一甩,語氣強硬:“誰言要認你了?休得胡言亂語!”
“那我的事,又與你北定侯府何乾?”
淩瑾韻不由自主地翻了個白眼,語氣中帶著不耐。
此言一出,江侯爺怒意更甚,“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麼話!粗鄙不堪,哪裡有一絲大家閨秀的風範!”
淩瑾韻在心中暗自歎息,這位的性格莫不是九曲十八彎的麻花?
一麵堅稱不認她為女兒,一麵在她危急時刻又挺身而出;一麵不將她視為家人,一麵又時刻關心她的舉止是否得體。
她心中清明,懂得禮節,並非是為了回到北定侯府才去遵循,那是出自本心的修養。
不願與江侯爺繼續無謂的爭執,淩瑾韻見秦硯辭已護送皇上至院門外,便轉身返回自己的居所,心中掛念著那些尚未完成的醫書翻譯工作。
然而,她的腳步還未踏入門檻,便被一陣來不及掩飾身份的驚呼打斷:“皇上……”
蘇海盛的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慌。
淩瑾韻聞聲回頭,隻見皇上的身影忽然搖晃,重重倒下,幸好秦硯辭反應敏捷,穩穩接住了龍軀。
但秦硯辭並未急於行動,而是緩慢將皇上平躺在地,一旁的蘇海盛與江侯爺麵色蒼白如紙,江侯爺忍不住斥責:“秦硯辭,你這是做什麼?皇上龍體何等尊貴,怎可如此隨便安置於地,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秦硯辭的目光深邃,冷冷地掃過江侯爺,雖未言語,但那份不言而喻的冷意讓江侯爺如墜冰窖,心生畏懼,原本要出口的責難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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