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瑾韻輕輕挑起一根半截的蟲體,眼中帶著幾分狡黠:“你猜這是什麼?”
吳掌櫃自幼與藥材為伴,一眼便認了出來:“白黃!”
淩瑾韻輕輕點了點頭。
吳掌櫃又說道:“白黃雖然可以用結核的治療,但其毒性劇烈,通常都是炒製後外用,內服的話劑量需要嚴格控製,怎可全蟲入藥?”
說到這裡,吳掌櫃忽然想起這份藥方出自淩瑾韻之手,而以淩瑾韻的醫術,斷不可能如此粗疏地使用藥材。
再加上昨晚病人服用藥物後病情突變,一切仿佛豁然開朗:“一定是楊河那個老家夥,為了爭奪名聲與利益,竟然在藥裡下如此劇毒!完全不顧病人性命,他的良心何在!”
不遠處的秦硯辭離群獨站,聽到吳掌櫃這一連串的分析,眉頭深深皺起。
吳掌櫃一番憤慨之後,長歎一口氣:“雖然知道是那老家夥的所為,但卻沒有實質的證據。也好,韻兒不再參與此事,避免了不必要的牽扯。隻是那些病人,許多還是孩童,就這樣因為某些人的貪婪遭受無妄之災,真是可悲!”
“我可以找到證據。”
秦硯辭斬釘截鐵地說著,隨即轉身欲行。
淩瑾韻卻輕輕拉住了他,輕輕搖了搖頭:“硯辭,不必了。身上的病痛容易治愈,人心的疾病卻是難以根除。他們不相信我,即便揭穿了楊河的真麵目,也無濟於事,何必做這些多餘的事情?”
秦硯辭凝視著淩瑾韻眼中的冷漠,心中湧起一陣痛惜。
作為一個醫者,她懷著仁慈善良之心,卻無法獲得百姓的信任。
既然如此,就讓那些能贏得民眾信任的人去做吧。
隨著時間推移,秦沫沫的醫術日益精進,加之李曉賢母子成為最後兩位病患,淩瑾韻的壓力大大減輕。
她每日隻需調配藥物,進行診療。
這給了她更多的時間,可以沉浸在醫書的研讀之中。
那些在山洞中小狼引領下發現的醫書,初讀時似乎並不起眼,但在深入探究後,淩瑾韻發現每一味藥方的搭配與用量都極為巧妙,對藥材特性的掌握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她一頭紮進了實驗室,嘗試著將現代西醫與古老的中藥智慧相結合,以此來緩解李曉賢母子的痛苦。
西藥迅速抑製住了症狀,中藥則從根源上調理身體,兩者相輔相成,李家兩人的身體狀況逐步改善。
尤其是李曉賢,短短半個月時間就已經基本康複。
雖然仍需時日細心調養,而李母也能夠下床行動,日常生活無需他人照拂。
某日,正當淩瑾韻沉浸醫學典籍時,姚學儒匆匆闖入,臉上滿是焦慮:“快隨我來,有急事!”
淩瑾韻見狀,不由關切地詢問:“姚大人,發生了何等緊急之事?”
姚學儒麵色凝重,語氣中難掩痛惜:“楊家莊的疫情形勢日愈嚴峻,僅僅一日之間,由昨日痛失五位鄉親,驟增到今日二十條生命的消逝。病榻上的眾人,即使湯藥未間斷,但病情不單未見起色,反而每況愈下。若再尋不到破解之法,恐將無人能逃此劫難。”
聞言,淩瑾韻眉頭緊蹙。
姚學儒誤解她猶豫不決,正待開口寬慰,秦硯辭已搶步向前:“大人,若欲請韻兒出手救治,必先清除隱患根源,否則即便扁鵲、華佗再世,也難以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