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肯定,就是朝臣們也都大驚失色。
“著了?好端端的,怎麼都同時著火了?”
彆說汪直看尚道謙,就是皇帝陛下和朝臣們的目光,也都齊聚這位倒黴蛋兒身上了。
而尚道謙乍聽木家產業著火,也是挺吃驚的,但是,心裡更多的是解恨。
該,活該,讓你木家捐嫁妝,捐銀子,得瑟大勁兒了吧?活該被火燒,都燒沒了才好呢,最好是傾家蕩產。
可等他從自己思維中清醒過來,這才發現皇帝陛下和朝臣們,甚至大殿內的太監宮女們的目光,冒著危險的光澤,都聚在了自己身上,登時一個激靈,後背就冒涼風了。
窩槽……你們不是在懷疑我乾的吧?啊?
我……我可沒乾啊,你們彆瞅我,彆賴我。
我是想這麼乾了。
一把火把木家的鋪子和作坊都給燒成灰,以解心頭隻恨。
但是,想是想了,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布置嗎?
你們瞅我乾啥?咋地,木家著火,就是我乾滴啊?
尚道謙被眾人盯得心頭打鼓,額頭冒汗,卻還得強自鎮定,裝作若無其事。
不然,他怕自己慌張中失了分寸,一個不小心,被皇帝陛下誤會,將這把火的罪責扣在他身上。
“阿直,速派灑水車去滅火。快,要快。”皇帝陛下確實是著急了,就好像他的東西被燒了一樣,心疼肉疼。
京兆府尹向鮑鯤更是當仁不讓,請命去幫著滅火。
皇上自然也要派他的。
所以,待汪直的西廠錦衣衛,京兆府衙的衙役們出動時,整個京城都沸騰了。
忠君報國的商人木懷恩產業同時起火,這是多大的事兒啊?
驚天動地好不好?
消息一經傳播,跟這場大火一樣,迅猛地在京城蔓延開了。
說起木家這場火,就連三歲孩子都懂得,它起得太過蹊蹺了,而且太過凶猛了,肯定是有人故意縱火。
沒一會兒,那幾處大火就紅透了半邊天。
雖然今天沒風,火勢沒有蔓延,隻燒了木家的鋪子和作坊,但是,救火的人想靠近都無法靠近。
火大得連救火的水龍車都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迅猛的烈火,頃刻間,吞噬了木家全部家當。
得了信兒的木懷恩整個人都傻了。
站在米糧鋪前,瞅著那烈焰騰騰的大火,他仿佛被定住了,誰叫都沒有反應,完全怔住了。
周氏則哭倒在大火不遠處,任丫鬟婆子們呼叫,昏了幾昏,一下子就像去了半條命,最後哭得嗓子發不出聲去。
木懷恩的三個兒子,兒媳婦們呼天搶地,組織人手救火,可惜,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根本就不起作用。
汪直帶著錦衣衛一到,立刻分出兩撥人馬,一行救火,一行偵察起火原因。
向鮑鯤和京兆府的衙役們,動作也不慢,也分兵幾處,配合汪直的錦衣衛行動。
很快,錦衣衛們便查出,木家的每一間鋪子和作坊周圍,都被人倒了桐油。
火起時,正是淩晨寅時三刻,人們還在睡夢中,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木家作坊和鋪子周圍倒了大量的桐油。
桐油味兒濃烈,早起的人們,還有看守鋪子的夥計們,也都能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