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給孩子們購置新家具與搬家之事暫且擱置後,我心中那根緊繃的弦鬆緩了不少。
現有的銅錢足以維持當下的生活,不必為錢財之事過度憂心。
我牽著甘露的手,步伐悠然地朝著懷瑾苑走去。
踏入屋子,徑直走向衣櫃。輕輕拉開櫃門,那輕微的“吱呀”聲仿佛是舊時光發出的低吟。
我把錢袋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衣櫃最裡麵的角落,好似藏起了一份珍貴的安心。
歲月悠悠,幾日時光如白駒過隙般匆匆溜走。
這日,我在房間裡專注地收拾著衣物和常用物品。
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我正專心整理時,柴墨峰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匆匆傳來。
還未等我從忙碌中回神,他溫熱且有力的大手已拉住我的手,帶著我快步走出柴府。
府外,馬車早已靜靜等候,似是一位忠誠的老友。
柴墨峰溫柔卻又帶著些許急切地把我抱進馬車裡,隨後自己敏捷地登上車。
我微微皺起眉頭,眼睛盯著他,疑惑問道:“甘露那隻小羊去哪裡了?”
仿佛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疑問,下一刻,甘露就出現在眼前。
我順勢往柴墨峰的肩膀上靠了靠,目光落在甘露身上,瞬間忍不住笑出聲來。
隻見甘露身著一襲花花綠綠的女裝,那色彩斑斕得如同春日裡盛開過頭的繁花。
臉上還塗抹著一層不均勻的胭脂,恰似小孩子胡亂作畫。
那發髻歪歪扭扭,是成熟女子才會梳的樣式。
我雙手緊緊環抱住柴墨峰的腰身,一邊笑一邊對甘露說:
“你今日怎麼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樣?而且還這麼滑稽。”
甘露聽到我的話,這才回過神來打量自己,緊接著便是一聲驚呼:
“我尼瑪!這,這,這,這什麼鬼呀!”
隨後他趕忙揮動雙手,口中念念有詞,施法變回了男裝。
他滿臉不高興地跺了跺腳,走到馬車的角落坐下,嘴裡嘟囔著:
“哼!你們兩個小鬼和那不懂事的婢女把我弄成這副模樣,我的一世英明都沒了。”
柴墨峰聽到這話,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爽朗而豪邁,在車廂裡回蕩,似要震散一路的疲憊。
笑罷,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說:“留芳這個男孩子就隨我這個父親。”
我微微仰起頭,輕輕咬了一下柴墨峰的耳朵,他卻隻是寵溺地摸了摸我的臉,笑著說我調皮,接著便吩咐外麵的馬夫出發。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馬蹄聲和車軸轉動的“吱呀”聲交織在一起,宛如一首古老的歌謠。
車窗外的景色不斷變換,從繁華的城鎮到寧靜的鄉村,從開闊的田野到茂密的樹林。
經過幾天幾夜的趕路,我們終於抵達了夜郎縣。
我滿心好奇地撩開馬車車簾,隻見外麵街道上人群來來往往,熱鬨非凡。
吆喝聲、談笑聲此起彼伏,街邊的小攤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
我轉頭看向甘露,輕聲問道:“你的部族在夜郎哪裡呢?”
甘露微微皺眉,神色有些凝重地說:
“還需要穿過一片布滿瘴氣的竹林,隻是那瘴氣毒性極強,外麵的馬夫若是進去,
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我聽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心中不禁感歎馬夫這職業的艱辛與危險。
他們風裡來雨裡去,為了生計奔波,如今還要麵臨這樣的危險。
但我怎能在此時辭退他呢?他一路護送我們至此,不辭辛勞。
思索片刻後,我趕忙叫停馬車。我轉頭看向柴墨峰,認真地說:
“還是給馬夫放幾天假吧。”
柴墨峰微微點頭表示同意。馬車緩緩駛向一家客棧,穩穩地停了下來。
柴墨峰從懷裡掏出一袋錢,遞給馬夫。馬夫的臉上瞬間露出焦急的神色,眼神中滿是惶恐與不安,還以為自己被辭退了。
柴墨峰趕忙笑著解釋說隻是給他放個假,讓他不要多想,等我們辦完事情,他再來接我們就好。
馬夫聽後,長舒了一口氣,連連向我們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