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圍在慕炊煙身邊,絞儘腦汁、心急如焚,試圖找出挽救她的方法,哪怕隻有一絲生機,也絕不放過。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眾人身上,仿若也在為這揪心的一幕輕歎。
時間仿若靜止,每一秒都煎熬無比,而慕炊煙的身影,卻在這靜謐中愈發透明,
似隨時都會消散於無形,隻留下無儘的牽掛與不舍。
垂拱二年立春,我跟著堂姐柴墨瑾坐在圓桌前學習牡丹花。
我看著柴墨瑾拿著繡花針在繡布上靈活的飛走著,一朵紅色豔麗的牡丹花就這樣出現了。
而我呢,老是被針紮,看來我在女紅這方麵還是太差了。
於是我放下手裡的繡活,牽起柴墨瑾的手,告訴她還是算了吧,繡花還是太難了。
這個時候,應歡走進懷瑾苑,告訴我,今天在柏霧茶舍會上演一出新戲。
我也是好奇的詢問應歡,但她含糊其詞:“等去了,你就知道了。”
這家夥還是如此喜歡打啞謎,罷了,去看看吧,於是我叫上柴墨峰仨人一塊去柏霧茶舍聽新戲,
柴墨峰不由感慨“祁祁,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說了什麼?”
記得初見柴墨峰那一日,春日正好,暖陽融融,細碎的光透過窗欞,灑在屋內茶案上,
仿若給一切都鍍上了層暖黃薄紗。
彼時我正悠閒地坐在茶肆裡,捧著茶盞,輕抿香茗,滿心都是這愜意春光,
未曾想,一場彆樣的“邂逅”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拉開帷幕。
我抬眸,目光直直撞上那個闖進我視線裡的家夥。
本想著,初次見麵,他大抵會靦腆害羞些,畢竟尋常郎君在陌生女子麵前,多少都拘著禮數、斂著性子。
可誰成想,眼前這位柴墨峰,哪有半分扭捏之態?
瞧他那昂首挺胸、氣定神閒的模樣,倒像是在自家院裡閒逛,自在得很。
他許是察覺到我直白的打量目光,臉色瞬間就不爽起來,擰著眉,衝我沒好氣地嚷道
“你這個丫頭一直看著我乾嗎?怎麼了?你是沒有見過俊郎君嗎?”
那語氣,衝得能嗆人三分,我一時沒忍住,“噗”的一聲,剛入口的茶水直直噴了他一臉。
茶水濺落,滴滴答答順著他臉頰淌下,有幾滴還掛在他睫毛上,晃晃悠悠。
我瞧見,差點沒憋住笑。
柴墨峰卻仿若無事人一般,極為淡定地從袖子裡抽出一方銀葉花紋手帕,慢條斯理地拭去臉上茶水漬,那動作行雲流水,不見半分狼狽。
可下一瞬,他就變臉似的,把帕子一攥,氣急敗壞道
“你這個臭丫頭竟然敢噴我一臉茶水,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那麼對我,你是第一個!”
我本就被他方才那副氣呼呼模樣逗得夠嗆,此刻聽他這話,更是憋不住,緩了緩,雙手扶著腰,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邊笑邊奚落道“就你還俊郎君?你以為自己是衛玠還是潘安呀!哇塞!好大一朵水仙花呀。”
在我眼裡,他那副自視甚高、氣呼呼的樣子,活脫脫就是朵孤芳自賞的水仙,隻瞧得見自己的“美”。
柴墨峰聽了我這話,表情瞬間複雜得很,像是氣惱,又似憋著股說不出的無奈,嘴唇囁嚅幾下,欲言又止。
憋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