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二年四月十五日,日光透過窗欞,細碎地灑在屋內的桌案上,泛起一片暖黃。
我與小峰哥哥正閒坐在廳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家常瑣事,忽然,家仆匆匆而入,手中恭敬地捧著一封燙金紅帖。
我與小峰哥哥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疑惑,伸手接過那帖子,入手沉甸甸的,質感厚實,顯見不是尋常信函。
待展開一瞧,隻見那紅紙上的墨字工工整整,卻寫得極為簡略
“邀請柴墨峰夫婦參加吾女之繼承皇位之儀式”。
我當場就瞪大了眼睛,滿臉錯愕,脫口而出
“啊?什麼情況,不是說跟靈泉公主是好姐妹嗎,這邀請函寫得不清不楚的,地址在哪裡啊?舉行儀式到底是啥時候呀?”
我抖了抖手中的信紙,眉頭擰成了麻花,滿心的不悅瞬間湧上心頭,
“這算哪門子邀請函?無頭無尾的,簡直莫名其妙!做事能不能認真點呀,不想邀請我們,大可直白說出來,何必弄這麼一出,逗我們玩兒呢?”
越說越氣,我雙手叉腰,拔高了聲調,
“我特麼的,真得謝謝這女兒國使節,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大老遠地跑來大唐,就為了敷衍我跟柴墨峰是吧!”
柴墨瑾在一旁,原本也是一臉茫然,被我這連珠炮似的抱怨驚得回過神來,無奈地抬手扶額,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袖,小聲提醒道
“你能不能也消停會兒,冷靜冷靜,把那折進去的部分給攤開,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再看一遍呢?指不定後麵還有內容,你這急脾氣,上來就開罵,萬一錯怪了人家呢。”
我被他這麼一拉一勸,愣了愣神,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自知方才是急躁了些,趕忙乾咳兩聲掩飾尷尬,嘴上卻還硬著
“哦哦!抱歉抱歉,是我大意了,不過……”
話鋒一轉,我又提高了音量,理直氣壯地嚷嚷起來,
“不對呀!明明就是使節的錯,寫個邀請函都丟三落四的,我為什麼要道歉?要道歉,也是使節道歉好吧!”
柴墨瑾看著我這副嘴硬的模樣,哭笑不得,隻是搖頭輕歎。
我氣呼呼地嘟囔了幾句,終究還是壓下心頭火氣,把邀請函重新撫平,仔細查看那折痕裡藏著的信息。
果不其然,在信紙右下角,幾行蠅頭小楷詳細注明了地址與時間,原來儀式定在女兒國國都的巍峨宮城之中,日期便是下月初一,破曉時分吉時開啟。
雖說找到了關鍵信息,可我心裡還是窩著一團火,暗忖這女兒國使節辦事也太不靠譜,險些誤了大事。
“罷了,罷了,”
我長舒一口氣,將邀請函小心收好,轉頭看向柴墨峰,
“既然收到邀請,咱也不好駁了人家麵子,還是收拾收拾,準時出發前往女兒國吧。雖說這邀請函鬨得人心裡不痛快,但靈泉公主大婚那會兒咱可沒少熱鬨,這次她女兒繼承皇位,想必也是盛況空前,去湊個喜慶也好。”
柴墨峰笑著點頭應和,眼中也透著幾分期待。
一路舟車勞頓,好在路途還算順遂。一踏入女兒國國界,那股子迥異於大唐的異域風情便撲麵而來。
街邊女子皆著絢麗裙裝,妝容明豔,舉手投足間儘顯灑脫豪邁;
集市上攤販叫賣聲此起彼伏,售賣的物什精巧彆致,多是大唐不曾見過的稀罕玩意兒。
我滿心新奇,拉著柴墨峰東瞅瞅、西看看,走走停停,倒也不覺得旅途疲憊了。
待來到女兒國皇宮前,巍峨高聳的宮門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朱紅的大門緊閉,兩側侍衛身姿挺拔、英姿颯爽,鎧甲在日光下閃爍寒光。
我與柴墨峰上前遞上邀請函,表明來意,不多時,便有宮女引著我們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