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旨到達榆林縣的第二天,周邊縣也陸續聽到了風聲。
驛道縣縣衙,陳嘉輝臉色陰沉的看著手中的信。
信是京城來的。
信上的內容與手下來報的差不多。
榆林縣元家將蛇龍珠種植秘技獻給了皇上,為榆林縣縣衙一眾人帶來了莫大的好處。
那個一直壓自己一頭的玉長安,更是連升兩級,成了青城府的同知。
憑什麼?!
手中的信紙,被他拽得皺巴巴的。
他微眯眼睛盯著前方,牙齒咬得咯吱響。
良久,他才咬牙切齒的對跪在自己前麵的人說:“去將縣丞大人請來。”
那人立即應是,起身退了出去。
在關上門後,那人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縣令大人好嚇人。
不大一會兒,付寧波到了。
此刻,陳嘉輝已經平複好了情緒,見付寧波進來,笑眯眯的說:“縣丞大人請坐。”
“縣令大人,您叫卑職前來有什麼吩咐嗎?”付寧波拱手行禮,恭敬的問道。
以往,陳嘉輝有什麼事安排給他,都是讓底下當差的這樣叫他過來。
他以為今天也是如此。
“哈哈,今天倒是沒有什麼事,叫你來,隻是向你道喜的。”陳嘉輝哈哈笑道。
屁股還沒坐穩的付寧波,再次站起來,疑惑的拱手問道:“不知縣令大人因何事向卑職道喜?”
“哎,付大人,坐,坐。你還不知道嗎?”陳嘉輝溫和的問。
付寧波眨了一下略微有些陷的眼睛,疑惑的問道:“我應該知道什麼嗎?”
“難道你親家沒派人來向你報喜?”陳嘉輝假裝好奇的問。
“我親家?哪個親家?”付寧波更疑惑了。
“喲,看你這表情,那應該是真不知道了。
嗐,這麼大的事,你親家連夜也得給你送個信啊。”
陳嘉輝捊了捊胡須,在付寧波疑惑的目光中,接著說:
“你榆林縣的親家,可真是被天上的餡餅給砸著了。
就在昨日,有聖旨傳到了榆林,你那親家被皇上任命為縣丞了。
你倆以後可是同級了,嚴格說起來,你親家的縣丞可是比其他的縣丞要尊榮許多。
人家是皇上聖旨敕封的,哈哈哈。”
陳嘉輝說話間,細細的觀察著付寧波的表情。
雖然付寧波眼中的嫉妒微不可察,但陳嘉輝依然發現了。
他拿起茶盞低頭垂眉喝了一口茶水,掩飾眼中的不屑。
隨後放下茶盞,笑著看向付寧波,“噢,付大人,還有一個好消息呢。
你這親家的兒子,被皇上任命為縣主簿了。
他這人命可真好,三年前撿個舉人,三年後撿個主簿。
真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
一門父子包攪縣丞、主簿,這可真是天曜絕無僅有的。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在這裡,本官向你道喜了。”
付寧波牽強的維持著臉上僵硬的笑容,扯扯嘴角回道:“啊,嗬嗬,同喜,同喜。”
“哎喲,縣丞大人,你是不知道啊,榆林這一回大大的露臉了……”
後麵,陳嘉輝再說了什麼,付寧波幾乎沒怎麼聽進去。
他隻知道,一直被他瞧不上眼的這個親家,突然與自己站在了同一個高度。
不,人家是皇上親自任命的,縣令不能隨便給他免職。
比他這個縣令一個不高興,隨時可能擼了的縣丞可有分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