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不滿的瞪了一眼陳滿倉,捂著臉,看向使勁握著自己胳膊的曹奉年。
見曹奉年一副不讚成的模樣看著自己,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她心中著急,轉頭看到元寶來不知何時給元青珊撐上了傘,她眼珠一轉,指著元青珊說:“她不孝,我們陳家就可以休了她!”
曹氏為自己的機智感到得意,休了她,就可以得到她的全幅嫁妝。
律法的這條規定,她還是知曉的,村子裡也有被休的媳婦,聽說都不能帶走嫁妝。
眾人順著曹氏的目光看去,隻見元寶來一手撐傘,一手正殷勤的給閨女遞水囊。
眾人忍不住咋舌。
發現被圍觀了,元寶來笑咪咪的說:“你們繼續,繼續,不要管我們。”
郝仁強忍著笑意,說道:“張主事,元家的事已全權委托給了本狀師,我們繼續!
我想問一問這位老太太,有何證據證明我家事主不孝。”
“她自成親,便天天給我臉色看,我這個婆婆過得還不如她家的下人。”
曹氏說著,兩指一抵兩眼的內眼角,又開始嘩啦啦流淚。
即使郝仁之前見識過陳世懷用這一招,此事再看一次,仍然是心生佩服。
“噢,你說的這個,還真是天知地知你知她知,彆人都看不到。”
郝仁手裡的小金算盤不知被他裝在了哪裡,此時手裡又多出一柄折扇呼啦啦的扇著。
“怎麼彆人看不到?我兒知道,我老頭子知道。”曹氏理直氣壯的說。
“唉,我,我……”陳滿倉為難的看了一眼元寶來和元青珊,我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卻給人留下無限遐想。
郝仁又看向陳世懷,陳世懷滿目悲傷,猶豫著說:“我,我……我每天下衙回家,都會看到我娘偷偷哭。”
說罷,一臉情深似海、滿目憂傷的看向元青珊。
元青珊被他惡心到了,冷嗤一聲轉了臉。
郝仁笑道:“嗯,確實很可憐,每天都要哭給兒子看,不過,你說什麼都沒用,至親之人的證言做不得數,你們還有證人嗎?”
陳世懷和陳滿倉一愣,倒是曹氏大聲叫道:“怎麼做不得數,他們都看見了呀!”
郝仁並不理會她的嚎叫,轉身對張強說:“張主事,現在我要上證人。”
見張強點頭,他“啪啪”拍了三下掌。
戶婚典吏房隔壁的房間門打開了,從裡麵走出三個人。
曹氏一看,這三人她都認得。
郝仁指著這些人說:“你們從左至右,一個一個說。”
見陳世懷等人想上前製止,郝仁將手指豎在嘴邊,說道:
“噓,你們說的時候本狀師不打擾,我的證人要開口,你們也不能打擾,不然……就是心虛。”
那一張邪魅的笑臉,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陳世懷被郝仁氣的心肝肺都疼,但看到周圍同僚們都盯著這邊,他隻能咬牙忍了下來。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陳滿倉家的鄰居陳滿屯的婆娘陳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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