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有些時候潛移默化真的很恐怖。
就如陳世懷,他閒的沒事就跟同僚講自己的家事,所說所述均是對自己有利的。
而聽者,一開始或許不覺得什麼,久而久之,會被他帶進去。
就如現在。
陳世懷說的話,在張強等人中,已經先入為主了。
陳家人罄竹難書的極品行為,張強覺得不現實,反而是陳世懷日常給他們灌輸的點點滴滴,才深入他們的心。
張強拿起狀書,又略略的看了一遍,問道:“元小姐,這上麵寫的,您有證據嗎?”
元青珊看張強的眼神更奇怪了,反問道:“張主事,那陳家有證據證明是假的嗎?”
“呃。”張強這次真被噎的呆住了。
沒想到,元青珊說話這麼簡單噎人又十分有理!
“張主事,我就是要和離而已,律法戶婚第二十九條曰:若夫妻不相安諧,謂彼此情不相得,兩願離者,準離。
狀書上舉證了導致我們不相安諧、情不相得的所有事件,我們隔閡已深,非要在一起,也隻是一對怨偶。”
元青珊一字一句清晰的分析給張強聽。
張強看看手中的狀書,又看看哭得有些不能自已的陳世懷,再看看淡定的元青珊,迷惘了一瞬。
隨後說道:“律法也說了,兩願離者,準離。現在,陳胥吏看上去非常不願意,這……”
元青珊抿了一下唇,斜視了陳世懷一眼,平靜的說:“他願意的,隻是利益多少的問題。”
“青珊,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與你成親,是為了你家的財嗎?我們相識,還是因為我救過你,而且不止一次。”
陳世懷艱難的開口,眼裡有情意、有不舍、有難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怎麼說你了?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不要逼我拿出第二份狀書,那時候,就不是在婚法曹了。”
元青珊平靜無波的看向陳世懷,語氣篤定的令陳世懷心裡跳了幾跳。
這話是郝仁之前教元青珊的,她雖然不知第二份狀書是什麼,但這不妨礙她相信郝仁。
元青珊這話一出口,陳世懷驚疑不定了。
元青珊這是什麼意思?!
邢三強和江逸,夾在門外看熱鬨的人中間。
邢三強對陳世懷的話非常不屑,冷哼一聲。
江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往他跟前湊了湊,小聲說:“邢捕頭,你對陳胥吏有什麼不滿?”
“兩麵三刀,表裡不一。”邢三強說罷,猛的回頭,發現說話的人是江逸。
他轉頭四顧,見沒有人注意到他二人,暗暗的籲了口氣。
江逸點點頭,“嗯,你的評價很到位。”
邢三強再次轉頭看向江逸,江逸看了他一眼,在他耳邊低語:“邢捕頭,城南,遲家巷,西數第四戶。”
邢三強不明所以,問道:“什麼意思?”
江逸卻答非所問,“我家在城南有處老宅,我也在那邊住過,現在雖然搬了,偶爾還是過去的。”
邢三強上下打量了江逸一眼,“江錄事,說話不要囫圇半片,這叫人不好理解。”
“咳,我看到陳胥吏最近常去那裡。”江逸說完,轉身抬腳就走。
江逸其實不喜歡看熱鬨,之所以來這裡,是最近在衙門裡聽到同僚們私下談論陳世懷的事過多,不自然的就入了耳。
而且,他記得,陳世懷的妻子,就是那個曾經與自己相過親的小辣椒。
罵他眼瞎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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