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才卻是笑了笑,對玉長安說道:
“縣令大人也說了,是說不定有驚喜,那就還有另一個可能。
還是算了,沒得投上一百多兩銀錢,再白白打了水漂。
我家這小子,比他姐姐不行,他姐姐從小聰明伶俐,要是男兒身,定是差不了的。
唉,我這一兒一女,托生反了。”
江宏才說到自己的閨女時,眼裡閃著寵溺和驕傲的光芒。
江逸在旁邊聽著自己父親把自己貶進了爛泥裡的話,看著他說到姐姐時的驕傲,心裡不是滋味。
有不甘,有委屈,也有深深的無奈。
他不知道,為何不管自己多麼努力,他的父親總是看不到、不滿意。
想起前年他辦一件重大差事而立功,縣令本想提攜他,可他父親說了什麼呢?
他是這樣說的:“縣令大人,可不能提攜他,才來縣衙當差一年多點,不能服眾,還是給彆人吧。”
於是,那次機會,便給了與他一起辦差的人。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江逸出謀劃策、親力親為,功勞是最大的。
他父親因此得了一個高風亮節、大公無私的評價。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聽到父親與母親談話,才知道,害他失去那次機會的是他的姐夫付高升。
他記得他父親很自豪的跟他母親說:“女婿不愧是驛道老付家的兒子,就是見多識廣。
他說逸兒太年輕,升的太快容易驕傲,適當的打壓才是有好處的,厚積薄發嘛……”
嗬嗬,好一個厚積薄發!
他的人生,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被人掌控著,扭轉著,令他壓抑窒息,日子過的麵目全非。
江逸到底沒能參加今年的會試。
因為,他的父親找到了柳二的父親柳雲軒,毫不客氣的告了柳二一狀,害柳二被他父親罵了個狗血噴頭。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不說江逸如何鬱悶,元青珊最近簡直是糟糕透頂。
陳世懷給的三天期到了。
這天,他一進家門便先聲奪人,“元青珊,三天過去了,你反省到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正在做飯的元青珊看了一眼站在灶房外一副義正言辭模樣的陳世懷,連話都懶得與他說,轉頭認真的炒菜。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了沒有?”
陳世懷被元青珊的態度刺激到了,語氣裡夾雜著濃濃的氣急敗壞。
他最恨元青珊身上那份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高貴感,讓他不自覺仰望,卻又深深的自卑。
他表妹說的果然對,必須把元青珊的氣焰打壓下去,死死的拿捏住她。
不然,待他提出納表妹為貴妾的時候,元青珊肯定不會同意。
天曜律法規定,妻不同意,妾不是妾。
他表妹隻能做個外室,到時候生的孩子,與外麵的孤兒身份無異。
要回歸本家,隻能以養子的身份存在,沒有繼承權。
那是不能的,他的子孫,必須名正言順。
他娘說過,元青珊身形削瘦屁股小,不利生養,到時候她的財產無人繼承,庶子便是合法的繼承人。
元青珊依舊不出聲。
昨天,孫儷儷給她送了信過來。
柳二說,從律法來看,即使和離時不知有孕,和離後生的孩子,夫家也可以無條件要回。
她要想留住孩子,隻有一個辦法,就是舍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