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緣離開許州,馬不停蹄地趕回徽州。奔波的疲倦,在下馬後顯露無遺,他將馬拴好,突然眼冒金星,一陣眩暈惡心,忙扶著拴馬石站穩,閉上眼睛,稍作休息。
路過的大龍看到李生緣,過去扶著,問道:“真如兄,你怎麼啦?”
“王爺在不在裡麵?”李生緣緩緩睜眼,看清是大龍後,小聲問道。
“在呢,大人和知秋也在。走我扶你進去。”大龍聽到李生緣問瑞王,忙將他扶了進去。
瑞王此時正在書房內,與趙正和葉知秋一起,梳理火藥庫爆炸案的卷宗。大龍將李生緣帶到門口,幫他敲了門後,轉身離去。
“進來。”趙正的聲音傳來,李生緣推門而入。
“真如,你怎麼回來了?”趙正抬頭見到李生緣,驚訝地問道。
李生緣看著趙正笑了笑,顧不得回答他的問題。看著瑞王,拱手施禮,神色嚴肅地說道:“王爺,英王出事了!周王派草民回來尋您,求個營救之法。”
瑞王聽到此言,心頭猛然一沉,感覺到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看著滿身灰塵、嘴唇乾裂的李生緣,滿臉憂慮地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先坐下喝口水,慢慢說。”
李生緣聽瑞王讓他喝水,立馬覺得口渴起來,端起桌上的茶壺,猛灌了幾口,潤了潤乾渴的喉嚨,喘息片刻後,看著瑞王,緊張地說道:“英王率軍出發,抵達許州時,遇上了一場百年難遇的暴風雪,將士們衣薄天寒,兩日便病倒了許多人。大雪封路,大軍停發不前,太子連發三道詔書,讓英王繼續前進。英王無奈,親自騎馬回洛陽解釋。誰料,人沒回營,周王收到神秘人送的消息,說他獲罪入獄。於是連夜將我們三個放出軍營,讓我們找王爺求援。由於不確定王爺在哪,知卜和六九去了洛陽,我回了徽州。”
瑞王聽後,心中複雜的情緒難以言表,低著頭沉默不語,雙手握拳,青筋暴起。
趙正見狀,想說點什麼,又注意到李生緣的唇乾舌燥,戳了戳葉知秋的胳膊,小聲說道:“去後廚,給他找點吃的吧,看他這樣,估計是一路沒下馬,硬跑回來的。”
葉知秋點點頭,將卷宗拿到一邊,離開了書房。她在後廚找了一圈,沒找到什麼能吃的,便出門買了一碗牛肉湯回來。
李生緣說了聲“謝謝”,狼吞虎咽地三兩口喝完,順手用袖子抹了一把嘴,看看瑞王,又看看趙正,焦急地問道:“王爺,大人,現下我們該如何辦才好?”
瑞王將頭抬起,深吸一口氣,有些平靜地問道:“是不是蕭義那個畜生乾的?”
李生緣抱拳回道:“確切消息目前還沒有,但是周王懷疑是他。因為周王收到一個神秘紙條,說有個叫林叢的,要接替英王掌軍。周王和我們說,林叢是他的人。”
瑞王看著趙正,臉上浮過一絲蔑視,冷笑著問道:“子元兄,你怎麼看?”
趙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這事兒不用多想,肯定就是他。林叢一個近侍,如今搖身一變當了大將軍,是個有眼的,都能看出是誰害了英王。”
瑞王內心不悅,非常埋怨皇帝,內心裡將他罵了千百遍。他不明白皇帝是真糊塗,還是怕英王功高蓋主不好掌控,欲借蕭義之手除他。於是,張口說道:“老頭子對我不好,這也就罷了,二皇兄戰功赫赫,是北境的守護神,怎麼能讓他的寵子這般羞辱?”
趙正為官多年,深知朝堂中的陰暗與鬥爭,淺笑了一下,說道:“王爺恕罪,臣說句大不敬的,他真能這麼想,何至於有的地方連年受災?這事兒,若是沒有他的授意,臣萬般不信,那位敢將一個戰功無數的王爺下獄,就算身份高至儲君,但是天下大事,尤其軍國大事,裁決權還是君。所以臣覺得,就是他的意思。王爺回洛陽救人,也要當心才是,咱們這位儲君的磨爪,應該不止想要伸到英王身邊。”
瑞王聽趙正這麼說,頓悟,看著他說道:“子元兄,你和知秋受累,繼續梳理卷宗,將幕後黑手就停留在前太子身上吧。二皇兄在獄中,蕭義一定會儘快處決他,本王得找個正當的理由,儘快回洛陽去。我們必須想辦法營救二皇兄,大盛絕不能沒有他!”
趙正點點頭,看了眼瑞王,胸有成竹地說道:“王爺放心,臣和知秋一會兒就整理完。”
瑞王深吸一口氣,回頭看著李生緣,目光堅定地說道:“真如,你辛苦了。接下來的營救計劃,本王還是不能離開你,甚至得叫上江行謹他們。隻是我們大家,必須要更謹慎地行事,任何一步走錯,不隻是會讓英王陷入更大的危機,更有可能要了我們的命。”
李生緣點點頭,說道:“王爺放心,行謹和不煥必定同我一樣,為營救英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你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咱們出發回洛陽。”瑞王決定,火速回洛陽,擔心遲則生變,蕭爽性命不保。
夜深人靜,徽州府衙書房內,燈火未熄。葉知秋與趙正繼續在書房中整理卷宗。李生緣則在小院中和金不煥、江遠山、靖如玉聊天,將自己回徽州一事,如實相告那三位。
“這時候了,大家都得出一把力,我不能繼續在小院待著了,這次說什麼都要隨你們去洛陽。”金不煥一身武藝,被佛舍利困在小院,有些不舒服,他知道佛舍利的重要性,但是也想去營救英王。雖然他沒見過英王,但是聽葉知卜和李生緣描述,他覺得英王是大盛的戰神,對他充滿了敬仰與欽佩,聽到英王蒙難,自然有些坐不住。
“去,這次行謹也得一起去。”李生緣看著江遠山說道。
“自然。”江遠山已有準備。
次日,大家一早從徽州出發,奔赴洛陽城。
“王爺心中已有計劃了?”趙正看著瑞王,他正忍不住地笑。
“剛想了個奇招,救不救得出二皇兄難說,但是先能保住他的命。”瑞王笑著說道。
“能否透露一二,臣有些好奇。”趙正笑問。
“本王是個紈絝呀,紈絝會乾什麼呀?什麼都不會!”瑞王笑著說道。
靖如玉聽到二人對話,說道:“王爺是想回去做個攪屎棍?”
“能不能文明點,說那麼難聽乾什麼?彆忘了你還是本王的準王妃,得一起攪。”瑞王說完,哈哈一笑,高興地駕馬走遠。
“我......”靖如玉看著趙正,趙正笑笑,也加快了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