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緣一行人飛馬入江寧,進江寧城後,他先買了一輛馬車,又送靖家父女離開,臨走時,硬要塞給靖仁一些銀票,說自己害他損失了幾千兩的糧食,很是抱歉,靖仁推辭不受,讓他早日送寶後回雲州再聚,說完,上馬車走了。
江遠山到一家豬肉鋪,給了屠夫二兩銀子,買了他三套舊衣服,三人換上,找了家客棧要了幾間房,拴好馬,準備進客棧隔壁的酒樓吃飯,不料被小二攔在了門口,金不煥怒目圓瞪,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晃了晃,小二忙迎了進去。
上齊菜,三人準備動筷子,四個暗幽門的黑袍人走了進來,坐在了他們旁邊的桌子上,金不煥握緊了刀準備站起,李生緣和江遠山一邊一個,把他按在凳子上,示意他對方不是來找他們的,金不煥明白了二人的意思,點點頭,三人豎起耳朵,假裝吃飯,實則在全神貫注地偷聽黑袍人說話。
“九化寺還有咱們的人嗎?”黑袍甲說。
“有,不確定寶物是不是真的下了山,所以神鷲護法派了十人在那裡暗查。”黑袍乙回答。
“神鷲護法讓咱們來查送殯出城的幾人,咱們連個畫像都沒有,怎麼查啊?總不至於逐個問問是不是最近家裡死過人吧。”黑袍丙有些苦惱。
“急什麼,這不是神鷲護法派阿六來助咱們了麼!”黑袍甲摟著黑袍丁的肩膀說。
“哦?阿六兄弟有何高招?快來說說。”黑袍丙好奇地問道。
阿六冷漠地開口,說道:“並無他法,隻是我記性好些,記得那女人的長相,護法已命人繪了像,分發了出去,按腳程推算,他們應該到江寧附近。”說著從袍子裡拿出一張畫像,遞給其餘三個看了看。
聽到這個阿六不但記住了靖如玉的相貌,還畫了下來,三人有些著急,互相看了眼對方,李生緣摸出一些碎銀子放在桌上,起身出酒樓,回了客棧。
“那個阿六不能再留了,不然伯父和如玉有危險。”一進房間,李生緣反手關上門,神色凝重地低聲說。
“殺了他便是,反正也不是什麼好鳥,我去去就回。”金不煥說著要出去。
江遠山一把拉住他,說:“不能在這裡,不然我們都出不了江寧。”
“我們要不要去追上伯父和如玉,他們沒有功夫。”金不煥看著李生緣和江遠山,想起自己說過會護靖如玉安全回家的話。
“先殺了阿六才是最要緊的,他不死,他們永遠有危險。”江遠山若有所思地說完,拉著二人商討了一會兒,三人一致決定,跟蹤到無人處,全殺。
江遠山下樓要了一壺茶,坐到了客棧門外的藤條椅上,翹著腿、半眯縫眼盯著酒樓,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四人喝的醉醺醺的走了出來,他提高嗓子喊了一句:“快來喝茶~”,李生緣和金不煥先後下了樓。
三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隻見這四人竟然進了倚翠樓,走到門口,江遠山說什麼也不肯進去,堅持要在門口等,金不煥見他這樣,說了句:“這種地方可是有後門的喔。”聽到這個,江遠山站起來,走了進去,三人不僅衣著寒酸,還有一股怪味,所以沒有一個姑娘過來問候,對他們來說,這樣反而更好。
進去在大廳轉了一圈,黑袍人已不知去了哪裡,一個穿著華麗長裙飄流蘇服飾,滿插珠翠、妝容妖豔但粉遮蓋不住皺紋臉的女人向他們走來,女子人未靠近,嫌棄先到了,用手中的扇子捂住口鼻,斜著眼,厲聲驅趕:“幾位,是來找人還是來找打啊?也不睜開眼看看,倚翠樓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你們能來的嗎?快出去~出去~”
“張媽媽,不是他們能來的,那是我能來的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妖豔的張媽媽立馬換了張嘴臉,賠著笑,三兩步走了過去,用扇子幫來人扇了扇風,說道:“喲,於少爺啊,什麼風把您吹來了?莫為幾個下等人生氣,您今天是來喝酒還是聽曲啊?”
來人正是於六九,兩年前,他就是在這裡遇到化名南笙的南宮影,當時這媽媽說他是一個做生意的富商,想買消息,推薦給了於六九。
“南笙最近來沒來啊?”於六九沒接張媽媽的話,問她南笙來沒來。
“興許是去做生意了吧,有一段時間沒來了,他不是您的朋友嗎,您還能不知道?”張媽媽賤兮兮的嘴臉,還想把著於六九的胳膊,被於六九一把推開,他找了個沒人的桌子坐下,慢悠悠的說:“我當然知道,既然南笙沒來,那不如你就陪我喝一杯吧。”
張媽媽喊人端來酒,先給於六九斟了一杯,後給自己也滿上,端起酒杯,正要喝,於六九拔出劍抵到她脖頸上,生氣地問道:“南宮影是你什麼人?”張媽媽嚇得失了魂,大喊大叫,客人們見狀紛紛跑了出去,李生緣幾個站在一邊,本想借此機會抓阿六,可是黑袍人不知去了哪裡,一個沒見。
“於少爺,千萬彆衝動,我不認識什麼南宮影啊。”張媽媽強裝鎮定地說。
“少廢話,兩年前,小爺就是在這裡,是你親自帶他引薦於我,你說什麼他是個南境的商人,想從我逍遙堂買些消息,如今敢說不認識他!”於六九又把劍往裡收了收,一道血痕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