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如血的殘陽隻剩下沒有熱量的光芒照在大地上,將小鎮南邊的失落湖染成了紅色。
一隻小舟慢悠悠地劃破湖麵上一人高的薄霧,抵達湖心島的碼頭。
從舟上跳下兩個年輕人,同樣的黑色西裝,同樣的身材高大,同樣的一頭金發。
不同的是,一個人手中拿著手電,一個人手裡拎著一個木製人偶。
來人正是紮克和頂著詹米麵容的伯恩。
踩著地上厚厚的枯枝敗葉,兩人來到一棟五層樓高的建築跟前,門前立著的雕塑和牆壁上精美的浮雕,證明這棟建築在當年有著怎樣的輝煌。
這就是瑪麗肖當年表演、居住和生活的木偶劇院了。
走進劇院,一排排的座椅上布滿了灰塵和蛛網,地上雜草叢生,甚至還有些小樹苗從座椅之間長出。
沿著過道,二人來到舞台上,紮克率先發現了舞台地板上雜亂的腳印——最近有人來過,不止一人。
沿著腳印消失的方向,兩人在舞台背後發現了一個樓梯,通向二樓。
到達二樓,才發現,這裡居然彆有空間。
沿著弧形的走廊,竟然有七八間十來平米的房間,門都沒有關。
在走廊儘頭像是臥室的房間裡,伯恩從地上一個破舊的皮箱裡翻出一本硬皮書。
是瑪麗肖的日記,不但記錄著她的生平,更記載著她製作人偶的方法和設計圖,在日記的最後,還提到了製作“真正人偶”的方法——用活人!
也許,這才是瑪麗肖被鎮民殺死的真正原因吧?
因為她開始研究禁忌的法術,在那個火燒女巫的時代,被人發現,必死無疑。
隻是不知道,她的研究到了哪一步了。
日記的最後,明顯有幾頁被撕去的痕跡,看來是被什麼人拿走了,不知道上麵記載著什麼。
伯恩正在思索間,背後突然傳來紮克的喝問聲:
“什麼人?”
回頭看去,紮克已經朝外跑到走廊上去了,擔心他出事,伯恩隻好拿著這本日記,匆匆也追了出去。
然而,在追到走廊儘頭一堵塗著豎條紋的漆牆時,紮克的人影一晃就不見了。
“探員!紮克探員!”
伯恩高聲叫道,卻沒有人回應,入耳隻有劇院外呼呼的風聲,和透過建築罅隙傳來的千奇百怪的嘯聲,還有——
一個聲音。
“你不是來找我的嗎?往前走,你就能得到你想知道的!”
這個聲音時而蒼老時而年輕,有時就無數人的聲音拚接起來的一樣。
伯恩依言朝前走去,走到牆跟前,才發現這堵牆的竟然是一條暗道,隻不過利用了人們視覺的錯感。
順著暗道,伯恩來到了一間看樣子像是工坊的房間,這裡到處是組成人偶的零件——成箱的胳膊、大腿和腦袋,白色的眼球泡在密封很好的玻璃罐裡,看上去分外滲人。
忽然,伯恩轉身,看向身後一堵被巨大紅布遮蓋住的牆壁,低聲道:
“原來你在這裡!”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紅布落下,露出牆上密密麻麻擺滿了整整一堵牆的人偶。
100個!
加上亨利說過,瑪麗肖遺囑中提到的,除了將她的屍體做成人偶下葬外,還要和她的101個人偶合葬,現在,數目對上了。
可是,這些原本應該在土裡埋著的人偶,怎麼出現在了這裡?
“出來吧,瑪麗肖!”
伯恩低聲喝道。
嘎吱嘎吱的聲音從牆上木偶們的身上響起,一個接一個地,這些木偶的頭都扭向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