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紐約長島,安米蒂維爾小鎮。
小鎮西邊,一輛車門上噴有教會圖案的黑色奧迪如同幽靈般靜靜停在一棟彆墅前。
一位身穿黑色教士袍的白人老頭從車上下來,站在彆墅門口,任由蒙蒙細雨撲在他光禿禿的頭頂上,打濕了他為數不多的幾根銀發。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雨滴逐漸變大,神父的肩膀都淋濕了,他的神情也逐漸變得不耐和惶恐。
他快步走到房門前,用力拍打房門,叫道:
“盧茨太太,我是切爾西神父,我們在電話裡約好的,今晚到你家去驅魔……”
可是,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房門是虛掩的,僅輕輕一推,就吱吱呀呀的洞開了。
幽深的走廊裡,忽地刮起一股陰冷的穿堂風,不但帶走了切爾西神父的體溫,更帶走了他的勇氣。
“咯咯咯”
切爾西神父的牙齒不住地打顫,渾身更是抖個不停,或許要不了多久,這位年紀不小的神父就會因為心臟的超負荷跳動而自己倒下。
可是切爾西神父哪裡是坐以待斃的人?
他抖抖嗦嗦地將手伸進自己的懷裡,握住了寬大教士袍下保藏很好的一個東西,這東西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邪魔退散!”
切爾西神父用儘全身力氣大聲喊道。
同時他右手從懷裡猛地拽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十字架,舉在身前。
在這幽暗的走廊,十字架竟然放出淡淡的,微弱但是堅定的白色光芒。
霎時間,一陣猛烈的風,自切爾西神父身後憑空而起,裹挾著屋外的雨絲朝彆墅裡灌去。
雖然依然有些涼,但空氣卻很清新,一掃屋裡原本的陳舊腐朽,連那股陰冷也一同帶走了。
切爾西神父深深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這才讓狂跳的心臟平穩下來,繼續邁步走到客到客廳。
這間客廳他在六年前就來過,那時,這裡是案發現場,一家六口慘死的案發現場。
想不到六年後,他又回到這裡。
如果不是昨天他手下最得力的修女嬤嬤在這棟房屋裡摔成重傷,他實在是不願意再到這裡,以免勾起不堪的回憶
他實在忘不了,法庭上,那個麵色蒼白的年輕男子一臉絕望痛苦地大聲喊叫著:“冤枉!有邪魔附在我身上,操控著我殺害了我的全家!”的場景,更忘不了陪審席上眾人一致作下認定年輕的雷安有罪的決定。
兩幅場景交替在切爾西神父腦海中閃現,讓他不寒而栗:是啊,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是怎樣殺死正值壯年的父母和哥哥,而自己毫發無傷的?
這不是魔鬼附身又是什麼?
可惜,他當時來這間這棟屋子查看過並沒有任何發現!
“這可真是棟凶宅啊!”
切爾西神父在心裡喃喃自語:“簡直比鎮子東邊那棟凶宅還要凶!”
不過好在神父仍記得自己此番來此的職責所在。
他左手持聖經,右手握著十字架,一步一個腳印地朝樓梯上走去。
電話裡盧茨太太說過,那一切詭異的來源,就在二樓原房主的兒子,殺人犯雷安的房間,到了那裡,一切就都明了了。
就在切爾西神父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牆上一幅油畫吸引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