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絲特莎的朋友?”就像商量好了,兩人同時出聲問道。
“我就是,你怎麼稱呼?”又是異口同聲。
這下有些尷尬了,和一個大老爺們如此同頻,實在有些彆扭。
好在伯恩開車帶著墨鏡,看不出什麼表情,而倒在後排上的光頭兄原本有些慘白的臉上此時就有些紅潤了。
“你怎麼樣?”
短暫的沉默後,還是伯恩先出聲,因為這位的臉色十分不正常,伯恩生怕他是回光返照,畢竟據絲特莎說,這位光頭兄中彈兩天了。
“死不了!”似乎是牽動了傷口,這一會功夫,光頭兄的光頭上就沁出一層汗水,不過他咬著牙強撐著說道。
“你堅持住,十分鐘,坐好了!”
伯恩見他狀態十分不好,也不猶豫,叮囑一聲,右腳狠狠踩在油門上。
雪佛蘭的發動機發出沉悶的轟鳴聲,輪胎急速旋轉,在光滑的石板路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光頭兄臉色一變,作為老司機的他當然知道,這是車子要提速的表現,見鬼,這可是市區,你開這麼快想被條子抓住嗎?
雖然心裡怒噴,但是身體還是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光頭兄兩腳蹬在前排座椅靠背上,手裡更是緊緊抓住安全帶。
果不其然,下一秒,黑色的雪佛蘭如同發狂的猛獸,一頭紮進了路邊的一條小巷。
斜靠在後排的羅布隻覺得自己坐的不是車,而是兒童樂園的大轉盤,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方向不停地變幻,饒是他本人也是一名老司機,此時也被這連續不斷地旋轉弄得頭暈目眩。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在洛杉磯西南部一棟海邊彆墅門口停了下來。
“嘿,夥計,感覺怎麼樣?”伯恩解開安全帶,回頭看向光頭兄,麵帶關切地問道。
“你可以叫我羅布”,羅布喘了幾口氣,眼中閃過精光。
剛才雖然車子轉向掉頭頻繁,但是車身始終很平穩,幾乎沒有什麼大的顛簸。並且,透過車窗,羅布注意到,車子經過的大多是背街小巷,那裡的車輛少,行人多,但是車子卻能一直保持著較高的速度,幾乎沒有急刹車。這說明,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子,不但反應快,能熟練操控車輛,而且還熟悉地形,那麼,他們的計劃正缺少這麼一個技術好的當地人!
伯恩伸手在羅布的眼前晃了晃,剛才正說著話,這位羅布老兄突然就不吭聲了,眼神直直的,著實嚇了伯恩一跳,但是仔細一瞧,對方呼吸雖然有些急促,但是還算平穩,這才把懸著的心放回肚子。
這時,彆墅車庫的大門緩緩打開,伯恩將車開了進去。
攙扶著羅布下了車,在車庫的角落擺放著一個輪椅。推開車庫的內門,伯恩推著羅布進入了彆墅的內部,在這裡,他們終於見到了絲特莎約好的私人醫生,萊克特醫生。
這位醫生也是位熟人。
沒錯,就是在倫敦,在伯恩的幫助下給小男孩做手術的那名漢尼拔·萊克特醫生。
見到伯恩,萊克特醫生的眼睛似乎放出了光。
“萊克特醫生,還是先看看病人吧。”
伯恩無奈,自從上次在倫敦在小男孩身上展示了眾妙之門的加快恢複速度的技能後,這位萊克特醫生似乎就對自己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臨彆還贈送了自己一張名片,不過上麵隻有聯係方式,並沒有地址。
現在可好,對方沒聯係自己,是自己送上門了。
儘管剛見麵時有些失態,但是萊克特醫生還是表現出了極高的職業素養,他推著羅布就進了內裡一間裝修的像是手術室的房間。
伯恩幫助把羅布抬到手術台上,萊克特醫生仔細檢查了傷口,是在小腹處的一處槍傷,彈頭在射中的當天就被羅布自己取了出來,但是由於這兩天東躲西藏,沒有得到有效救治,傷口已經感染。
“不麻煩,隻需要切除傷口外層的腐肉,注射藥劑,修養三個月到半年,就好了,不過期間不能飲酒和劇烈運動!”
萊克特醫生是個行動派,嘴上說著,已經準備好了手術所需要的一切工具,隻待等會給羅布打上麻藥,就要開始手術了。
“等等,醫生,你剛才說,恢複要半年?”羅布掙紮著要起身,“不行,我最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辦,不能等半年。醫生,你能暫時控製住我的傷口讓它不再惡化,等半個月後再進行治療嗎?”
羅布的口氣十分堅決,聽到他的話,已經戴上口罩的萊克特醫生先是一愣,然後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伯恩。
坐在一旁座椅上等待觀摩手術的伯恩此時也抬起頭,與萊克特醫生的視線相觸,他瞬間明白了萊克特醫生的意思:
“你是否要再次施展你的特殊治療技能?”
伯恩也在糾結,不過他很快就有了決定。
迎著萊克特醫生期待的眼神,伯恩走到手術台的另一側,說道:“羅布,你的嘴巴嚴嗎?”
羅布詫異地轉過頭看著伯恩,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這跟治療自己的傷勢有什麼關係嗎?
不過看著兩人嚴肅的表情,他還是說道:“我絕對不會出賣任何幫助過我的人!我以我的方向盤作保證!”
外國人真奇怪,發個誓,起誓對象也是千奇百怪。
伯恩卻選擇相信,他說道:“我需要知道你們即將要乾的那件事,隻需要大概,但是我必須確定你們要乾的事不違背我的道德,我才能決定救不救你!”
“什麼意思?”羅布徹底迷茫了,你不過是一個跑腿的司機,談什麼救不救?醫生在這邊……他扭頭看向布萊克醫生,卻見戴著大口罩的醫生不但沒有反對,反而認同地點點頭。
“不用擔心我會告發你,”伯恩搖搖頭,從兜裡掏出自己的證件在羅布眼前亮了亮,然後指了指對麵的布萊克醫生,“這位即將給你做手術的醫生,是fbi鑒證部門特聘顧問和心理專家!如果我們要告發你,你早就被抓起來了!”
“亂碼。”如果不是躺在手術台上,如果不是腹部的傷口疼痛難忍,羅布就要破口大罵出來了,當然,作為一名英倫紳士,良好的涵養讓他忍住了到嘴邊的臟字,隻是心裡更迷惑了。他感覺,自己這次來米國就是個錯誤,米國人,都是神經病。雇用自己當教練的米國人是恐怖分子,逛個街就遇到槍擊案,朋友找個司機是fbi,連地下黑醫也是fbi顧問!
這也太離譜了!大家的身份就不能單純一點嗎?
羅布的頭無力地枕在手術台上,他的大腦飛速旋轉,終於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保證能讓我在半個月的某一天裡,全天行動無礙嗎?”
“可以,你現在也隻能相信我們了。”伯恩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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