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橋殷渾身不舒服,背後那若有若無,若隱若現,哀怨又陰霾沉沉的眼神,好似看負心漢的眼神,弄得她汗毛直立。
一扭頭,那目光又立即消失,等她坐正了,又來了,又來了。
賀栩舟心底總覺得趙橋殷哪裡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
但很快,他就沒心思計較這些了。
賀栩舟薄唇蹦的直直的,自從趙橋殷回來後,兒子小瑜占據了她的全部精力,以前,她總會下意識,兩眼放光的追尋他的身影。
去了一趟縣城,趙橋殷對他就若即若離了,跟他一點都不親昵了。
賀栩舟打開趙橋殷拿回來的信封,他似乎找到了趙橋殷對他冷淡的原因了。
怕不是縣城的姑姑在趙橋殷耳邊說了許多他不好的地方,信封裡也是,指責他沒照顧好趙橋殷,說趙橋殷瘦了憔悴了。
賀栩舟看著一頓能乾一盆飯的趙橋殷,以及她那挺拔跟自己相差無幾的身高,力大無比的蠻力,陷入了深思。
他知道趙橋殷的姑姑對自己的侄女自帶一股濾鏡,可沒想到,這濾鏡未免也太厚了吧?
他哪裡沒照顧好趙橋殷了?
夜裡壓床的時候,他分明還感覺到趙橋殷又重了,至於怎麼感覺的,這就不必言說了,都是見不得光的話術。
賀栩舟歎了口氣,人也有些心累,兩個待趙橋殷分外好的長輩,那眼睛像是被十個太陽灼燒了似的,睜眼說瞎話。
身為枕邊人的他,要不是親自投喂,還真會被倆人說的心裡愧疚。
夜裡,賀栩舟渾身難受,嗅著枕邊人的氣息,他就有了興致。
隻是矜持內斂的他難以啟齒,控製不住散發屬於男性的魅力氣息,想勾勾纏纏。
他憋的克製委屈,他又整不來那一套孔雀開瓶,表達不出求歡的意思,憋憋屈屈好幾個晚上,弄得他都上火了。
白日裡,隻能散發幽怨陰鬱的氣息,企圖引起趙橋殷的注意。
全然忘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想的,他信誓旦旦一心想要報仇的心願呢?
賀栩舟這一刻已然將這些拋擲腦後了,四年相處下來,他相信,他和趙橋殷之間沒有感情,卻因為賀瑜有了親情。
孤單冷寂一個人,從來都是單打獨鬥,獨行客,不與人深交,從未想過他能擁有一個一家三口的家庭,不富裕,有些清苦,卻也暖意融融。
賀栩舟怕是也沒預料到這個結果,仇恨是他一直以來堅持下去的信念。
有了媳婦孩子,牽扯上了無辜人,他這個莽撞客也有了弱點,不敢輕舉妄動,自己若是報仇不成,沒了也就沒了,可他身後的有了兩個軟肋,他是萬萬不敢莽撞。
望著趙橋殷的側臉,春日和煦的陽光淋洗在她略微發黃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不再是小黑傻妞了。
清晰分明的五官逐漸顯露,給人一種英氣颯爽,夾雜著鋒銳的之氣,但她澄澈清亮的眸中的傻氣天真,與之中和雜糅,並不會刺傷身邊人。
認真聆聽時,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的慈母光輝,眉眼彎彎,眉宇間漾著溫柔暖風,揚起笑意,漾進了心底,不禁就動容沉迷。
趙橋殷怎麼可能不知道賀栩舟悶騷舉動,就是嘴硬,就是不說,就是喜歡憋著。
想跟她親近,也不行動,就隻會暗地裡散發著某種氣息勾纏自己。
得不到回應啊,賀栩舟就宛若那深閨被冷落的怨婦,那叫一個鬱鬱不樂,愁眉鎖眼難得表露在外。
趙橋殷端的可是傻子人設,傻子怎麼可能懂得正常人的思維表現,自然也感受不了他的各種情緒,隻會覺得賀栩舟一舉一動跟猴子一樣,很是怪異。
“殿下殿下,這男人不是好人,殿下以後還是踹了他,找彆人吧,世上男人千千萬,可彆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小九躺在地上任由著賀瑜為所欲為,已經被擼毛擼習慣的它絲毫沒有反抗,還有點享受。
想起賀栩舟汙蔑自己,小九心裡那叫一個氣啊,哼哼哼,小貓咪沒有什麼壞心思,隻不過是記仇小心眼特彆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