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洪之所以答應下來,讓朱鬆參戰,也不是因為他的死纏爛打,而是因為朱鬆這段時日裡對兵法與戰場形勢的了解和觀察已經有了些基本的認知,再者這不斷的進行運糧任務,調度兵馬以及與路途之中大大小小的安南土匪,逃兵們都有接觸和較量,也算是積攢了不少經驗
雖然不至於讓他做先鋒官,但是帶著一支部隊進行支援任務是沒問題的,袁洪給在場諸位將領念完信中內容,朱鬆搶先發問“袁都督,那照信中所述,若是他們將這陳廢帝送給我十八哥並把責任都推到他頭上,那十八哥豈不是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繼續攻打他們了。”
袁洪也表情凝重,這個問題一直都是他們最擔心的問題,安南的情況與以前收複雲南和麓川的情況不同,這兩地之前都是因為不承認明朝的宗主國身份,所以出兵把他們平了,就像對待北元那樣,包括刀乾孟的反叛也是如此。
而今的安南無論是陳朝的皇帝陳日焜還是他們實際的當權者胡季犁,都沒有明確的表示不認同明朝的宗主國身份,或者是反叛,一切都是些放在台麵下的小動作,而胡季犁也是希望透過這些小動作激怒明朝從而再由自己來推翻陳朝實現登基的野心,隻要自己承認明朝,那明朝就不能真的動手。
胡季犁的這個策略會讓朱楩與大明陷入了一個困境。如果明朝對安南采取軍事行動,可能會被視為侵略;但如果不對安南的挑釁做出回應,又可能被認為軟弱無能。
此外,安南的地理位置使其成為整個大明以南地區的重要戰略要地,如果明朝能將其納入版圖,將有助於鞏固明朝在整個南部地區的影響力,所以此刻如何抉擇也成了朱楩難題,眾人也隻能等待結果。
袁洪搖了搖頭“現在也隻能等殿下作出抉擇,進是侵略,退則有負聖命,哎,都不好辦。”
但隨後,袁洪還是安排到“眾位將軍,不管殿下如何抉擇,我等既已到此處,那便做好決戰的準備。傳我軍令!整兵待戰!”
“是!”眾將齊聲。
不多時,朱楩和袁巧兒正在建興府裡品嘗當地的海鮮美食呢,也收到了老王傳來的消息。沐晟等一眾將領們聽到這個消息後再也坐不住了,他們紛紛急匆匆地趕到朱楩的房門前。
"殿下,殿下,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啊?"沐晟焦急地說道。
"是啊,是啊,這真是一個讓我們陷入兩難境地的陰謀啊!"另一名將領附和道。
"要不我們就裝作沒看到他們來過,直接把使團扣下來吧。"還有人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眾將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圍繞在朱楩的房門前,紛紛表達著自己的看法,朱楩剛才還在屋子裡享用米粥煮的海鮮燴,突然聽到門外有人找他,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連忙端著碗跑了出來。結果發現大家圍著他隻是為了談論剛剛信中的事情,於是他便坐在門簷邊,悠閒地喝著粥,啃著螃蟹的大鉗子,任由其他人討論。
眾人說了半天,感覺有些疲憊,這時才注意到中間吃得津津有味的朱楩。看著朱楩的樣子,大家也感到饑腸轆轆。朱楩察覺到他們逐漸安靜下來,轉過頭笑著對屋內正在吃飯的袁巧兒和柳柳說道:“王妃,柳柳,給幾位將軍也盛一碗吧。”
實際上,早在朱楩開口之前,袁巧兒看到幾位將軍風塵仆仆的模樣,就已經和柳柳開始為他們準備食物了。此刻,朱楩話音剛落,袁巧兒和柳柳已經拿著盛滿食物的碗走到門口,分發給大家。
眾人毫不客氣,紛紛向朱楩和袁巧兒道謝後,直接坐在台階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朱楩等幾人都喝了幾口之後,這才說道“幾位將軍昨夜至今恐怕是還沒合眼,喝點兒海鮮粥暖暖胃,這信啊,我看過了。”
聽到朱楩這麼說,眾人喝粥的動作都緩了一下,紛紛抬眼望向朱楩。
隻見朱楩神色平靜地看著他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然後緩緩開口說道:“彆的咱們先暫且不論,就單說這安南版圖,諸位將軍現在是否還想要將其拿下呢?”
眾人聞言,對視一眼後,都沒有絲毫的猶豫,迅速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來,抱拳齊聲說道:“當然!”
朱楩見狀,微微一笑,然後緩緩舉起手中的碗,語氣堅定地說道:“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焦急的呢?不就是一個名聲嘛,天大的事情,有本王在上麵頂著,諸位將軍隻需一心征伐即可!”說完,哈哈大笑起來,接著便繼續喝起粥來。
這些將軍們年齡大多比朱楩年長不少,其中一些更是曆經多年征戰的老將,但此刻在朱楩身旁,卻深深感受到這位王爺不愧是皇家血脈,似乎無論遇到何種艱難險阻,他總能如同一座堅固的堡壘般擋在前麵,令人感到無比安心。原本還在苦苦思索應對之策的眾人,此時也都釋然一笑,紛紛抬起碗來,專注於喝粥。
既然也知道這胡宰相派來的使團已經在路上了,照他們的速度應該也隻比消息傳來的晚上幾個時辰,所以朱楩與眾將喝完粥後,便直接到府衙去等著了。
約莫著兩個時辰之後,侍衛進來稟報“報!殿下,門外安南使臣胡元澄攜禮求見,是否放行?”
主位上,朱楩撐了個懶腰“帶過來吧。”
侍衛便下去了,不一會兒,便帶著幾個人進了府衙正堂,為首之人正是之前還在馬關縣外陣前與朱楩對飲交談的胡元澄
胡元澄進到這前不久還是他們的城池府衙時,卻是得要外人同意,還要搜身卸下兵器,心裡頗為不是滋味兒,再看到那坐在主座上,還是一如既往透著一臉皮笑肉不笑的青年時,又想起了自己的二十萬大軍,頓時打了個寒顫
朱楩則是大氣的一揮手“胡元帥,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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