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楩坐上太師椅,那麼局麵將會發生改變。畢竟太師椅是給臣子準備的座位,如果大家都是臣子,之前聽從胡季犁的指揮隻是因為他在當地擁有最大的權力,而朱楩隻不過是明朝的一個地位較低的王爺而已。倘若朱楩以臣子自居,那麼大家以後都是臣子,就算不聽從他的命令,他也無可奈何。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朱楩一步步走上台階。朱楩首先經過太師椅時,停頓了一下並輕輕撫摸了一下把手,眾人不禁感到有些失望,看來朱楩也隻是個平凡人罷了。
然而,朱楩並沒有坐下,而是繼續緩緩踱步,同時仔細觀察著台下眾人的表情。他心中明白,這些人顯然希望看到他坐在皇椅上。對於這些官員的心思,他自然心知肚明。於是,朱楩走到皇椅旁邊,同樣輕撫了一下扶手。台下眾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期待他會毫不猶豫地坐下去,好看一場好戲。
朱楩看穿一切似地輕笑一聲,眾人皆以為大局已定,紛紛在心中草擬著如何告發朱楩有篡位野心的草稿。然而,就在此時,朱楩猛地一腳將太師椅從台上踹飛出去。
眾人皆是一驚,畢竟那椅子的主人還在台下站著呢,如此舉動多少顯得有些不給他麵子,甚至可以說是直接打了他的臉。
朱楩眼睜睜看著滾落而下的椅子掉到地上,接著,他從皇椅旁邊向前走,一直走到案幾旁的台階前,輕輕拍打身上的輕甲,然後毫不顧忌形象地坐在地上。
袁巧兒就在台下注視著這一幕,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欣慰之情。她深知自家夫君此舉實在是精妙絕倫,從下方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滾落至地麵的太師椅,其次是坐在台階上的朱楩,最後才是那張代表權力巔峰的皇椅。
“諸位,今日安南算是時隔四百載重歸統一了,此後大家又是一家人了,所以有些東西和製度得改改,一切都得以大明的方式來。”
朱棣看著眾人說道,他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龐,然後接著說:“這第一條,我就先做了,這太師椅象征相權,我大明自洪武十五年後便不再立相,今日這象征相權的椅子我便先踢了。”說完,朱楩指了指下麵的太師椅。
而下方的安南官員們混跡官場已久,自然也是老狐狸,朱楩這一坐,便立刻讀懂了其中深意,不禁心中暗歎一聲好手段。
這台下眾人在跌落的象征相權的太師椅之後,而他則坐在象征皇權的龍椅之下,百官之上,如此一來,既沒有給人一種越權的僭越之感,又將自己王爺的身份和地位詮釋的明白。
這種做法不僅巧妙地化解了之前的尷尬局麵,還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更無法借機不服從他的命令。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朱楩就是皇權的代表,他便是皇帝的兒子,誰要是敢不聽從朱楩的指示,那豈不是公然違抗自己即將歸附的新皇。
朱楩接著說到:"我知道各位大人都是安南的名門望族,手握重權,在地方上有著極大的影響力,所以今日才進得城來就馬上特地邀請諸位大人前來,就是有好事兒和福利要說與眾位的。"
這些安南官員們,大多數都是從祖輩開始便遷徙到安南生活的,他們的家族和家庭背景多與中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因此,漢語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陌生的語言,他們不僅能夠聽懂,而且還能夠流利地表達出來。其中有一位官員,一眼就能看出他來自一個頗具影響力的家族,周圍的官員都將他視為領袖,雖然地位不如胡季犁那樣顯赫,但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重要人物。隻見他麵色陰沉,聲音低沉地發問:“如今國家已經覆滅,不知道王爺您會有什麼好事要賜予我們這些亡國之臣?”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敵意,甚至帶有一絲輕蔑的神情。然而,朱楩並沒有被激怒,反而微笑著回應道:“喲,這位大人的漢語說得如此地道,想來您的祖先應該也是來自中原吧。”
那位官員看上去大約四五十歲左右,留著不算太長的絡腮胡子,麵容黝黑,一雙眼睛卻瞪得渾圓。當他聽到朱楩這番略帶親近意味的詢問時,竟然隻是冷哼了一聲,然後將頭偏向一邊,不再作答。
沐晟看到這一幕,頓時怒火中燒,忍不住在旁邊指著這位官員大聲嗬斥道:“殿下正在問你話呢!你是什麼態度?彆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被左右兩側大明軍士們包圍在中間的安南官員們一時間騷動起來,他們臉上露出憤怒和不滿的神色,但在沐晟的怒視下,又不敢貿然開口。沐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老將才有的威嚴,讓人不禁心生畏懼。
朱楩坐在台上,看著眼前的情景,眉頭微微皺起,感覺要是在。他輕輕歎了口氣,對沐晟說道:“誒~,沐二哥也不必計較,這位大人也是真性情嘛,你看把眾位大人氣的,不至於不至於。”
嘴上說著不至於,其實朱楩此時心裡盤算著些更壞的打算。安南官員們聽到朱楩與沐晟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對於接下來他們要乾什麼其實大概都了然於心。
還是先前那黑麵官員接著問到“岷王不妨就直說了吧,想要我等乾什麼?”
朱楩還是那般微笑“都說了是給各位大人投誠的福利,各位大人既然祖上多多少少都與中原掛點鉤,之前兩國往來多有限製,如今往後都是一家人了,本王為表誠意,特邀各位與各位的家眷一同到大明遊玩一番,看看大明的京城,江南,川蜀,中原,還可以給各位大人定製個專屬的尋根之旅,放心啊,一路上吃穿用度的費用都算本王的,各位大人帶著家眷敞開了玩兒。”
“哼,王爺這是想把我們留在大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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