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楩就這麼在涼亭裡等了一會兒,太監端來熱茶與糕點,他一邊品嘗著香茗,一邊享用著如此精致的點心,終於等到了奉天殿裡麵下朝的時刻。隻見三三兩兩的大臣們陸續走出大殿,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朱楩輕輕放下手中的糕點,心想果然是連茶與點心都與老朱那時不同了,起身向大殿走去。一路上,儘管各位大臣紛紛向他行禮問候,但朱楩敏銳地察覺到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異樣的神情。這種感覺讓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但他還是保持著鎮定自若的神態,繼續向前邁進。
當他來到大殿門口時,一名領路太監先進去通報了一聲,隨後又小跑著出來,領著他進入了大殿。此時,大殿內的朱允炆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從這個細節可以看出,即使年邁如朱元璋,在下朝後也會留下來一段時間,用於批改奏折或傳喚臣子單獨議事。然而,朱允炆似乎沒有這樣的習慣,已經走下了龍椅,與朱楩並肩而立,並開口問道“岷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朱楩微微欠身,雙手抱拳行禮,一臉恭敬地說道“回陛下,臣昨日回去之後,就已經將此事告訴了欣蘭姑娘。欣蘭姑娘對陛下的垂憐深感榮幸,心中歡喜不已。她特意囑托微臣向陛下轉達,能夠成為陛下後宮中的佳人,乃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她一定會儘心儘力地侍奉陛下,不敢有絲毫懈怠。”
朱允炆聽了這話,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開懷大笑道“哈哈哈哈,甚好!那朕就讓禮部儘快挑選一個黃道吉日,正式冊封她為妃嬪。如此一來,朕和十八叔之間的關係可謂是親上加親啊!哈哈哈……”
朱楩雖然嘴上說著這些阿諛奉承的話,但心裡卻忍不住泛起一陣厭惡之情。尤其是當他聽到朱允炆的言語之中,滿滿的都是利益交換和拉攏之意時,更是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然而,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又有多少人能夠像他一樣,在感情上如此幸運呢?或許,隻有極少數人才能擁有真正純粹的愛情吧。想到這裡,朱楩不禁歎了口氣,感慨命運的無常和人生的無奈。
“陛下,隻是欣蘭姑娘有一請求希望陛下恩準。”朱楩臉上浮現出為難的神情說道。
朱允炆此刻已經完全消除了對朱楩的疑慮,覺得他沒有什麼陰謀詭計,便直接問道“哦?是什麼請求呢?”
朱楩再次向朱允炆拱手施禮,表現出極其恭敬的態度,說道“陛下,您也知道欣蘭姑娘與我母妃情同母女。如今父皇剛剛離世,欣蘭為了表達對父皇的一片孝心,希望能夠和母妃一起為先皇守喪一年,已儘其孝,然後再全心侍奉陛下。”
這是朱楩昨天晚上思前想後,與袁巧兒反複商量之後,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畢竟,從朱允炆的角度來看,他非常在意自己儒君的形象,自然不會拒絕以孝順為由提出的請求。
果不其然,朱允炆明顯也聽出了朱楩剛才話中的拖延之意。雖然不知道這位十八叔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此刻他已經成功登上皇位,成為了天下權力最大的人,自然少不了幾分戲謔之心。他倒想看看,這位十八叔故意拖延時間究竟意欲何為?反正現在不論是朱楩還是欣蘭都在他手裡,那倒不如就先陪他玩一玩。
於是,朱允炆笑著說道“不錯不錯,不愧是朕看中的人,如此孝心當賞,既然如此,那朕便賞她居住在先前周妃所住的那院子吧。所有的待遇都按照妃嬪的標準來執行,待到一年孝期滿後,朕再正式冊封她為妃嬪。”
聽到這話,朱楩立刻替欣蘭謝恩道“多謝陛下隆恩,臣代欣蘭多謝陛下賞賜。”接著,他便準備向朱允炆告辭,退出大殿。然而就在這時,朱允炆突然叫住了他“誒,岷王且慢!今日既然來了,朕還有一些其他事情需要與你商議。”
朱楩也停住正欲匆匆而退的步伐,心裡暗自思忖自己今天的目的算是達成了,還有很多布置和安排需要去處理,可現在朱允炆叫住自己說有要事,肯定也不是什麼好差事,搞不好就是個大坑等他跳進去。
但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於是,朱楩強忍著心中的不滿,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轉身又走了回來。“陛下是有何事要與臣說?”朱楩畢恭畢敬地問道。
朱允炆則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說道“岷王應該知道朕推行的新政吧,但其中最後一條,岷王恐怕並不太清楚。今日朝會的主要議題便是這條,原本沒打算讓你參與,隻因這事可能跟你有關,所以現在朕單獨跟你講講。”
朱楩聽後,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想,這最後一條他自己怎會不知曉,而且既然事情涉及到他,除了那兩個字——削藩,還能有其他的嗎?
“哦?陛下可是要說關於削藩的事?”朱楩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嘲諷之色,輕聲說道。
朱允炆不禁愣了一下,心中湧起一絲詫異。如此直白地談論削藩之事,而且還是從一位藩王口中說出,這讓他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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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王倒是對這件事了解得很透徹啊!不過,朕也不想瞞著你,朕並非有意要與諸位皇叔過不去而選擇削藩。朕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伸張正義,為了天下百姓。像十八叔您這樣為國家立下赫赫戰功、聲名遠揚的好王爺,朕是絕對不會動您一根汗毛的。朕要削除的隻是那些自太祖時期起便在自己的封地上肆意妄為、無法無天,搞得當地百姓苦不堪言的藩王們,想必岷王也是支持朕這麼做的吧。”
朱楩聞言,臉上先是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緩緩開口道“那陛下是打算先削誰?”
朱允炆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地說“朕已命黃子澄等大臣去查驗,那些自太祖時期起就多行不法之事的藩王,朕一個都不會放過。今日特意告知於你,是因為你與他們不同。”
朱楩微微躬身,拱手行禮,但並未回應,而是反問道“那陛下,既然臣已知曉此事,可否告退了?”
朱允炆依舊麵帶從容的笑容,左手輕輕一攤,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表示同意他離開。於是,朱楩轉身退出宮殿,步伐匆匆,似乎一刻也不願在此地久留。
出了奉天殿他便急步去往周妃院中,昨日已經搬了些東西過去了,今日袁巧兒與柳柳也去張羅著幫周妃搬家,現在應該在吃午膳了,而他也想把今日自己成功拖延到的時間給欣蘭分享。
院子裡還是那般風景,幾人圍坐在桌前都沒動筷,都在等著他,雖然他每次都說不用等他,但是每次從奉天殿回到這裡他都能吃到還沒動過用熱水溫著的飯菜。
午膳過後,歇息片刻,還是開始收拾著屋子,朱楩則是把欣蘭叫了出來,去到欣蘭以前經常帶著他玩的那個小草坪,那棵大槐樹下。
朱楩把今日的爭取到一年的時間,並且她還能繼續住在周妃院子享受嬪妃待遇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欣蘭沒什麼反應,隻是點點頭,沒有什麼情緒,兩人就這麼沉默了許久,在夏日的午後,朱楩突然開口問道“姐姐,你是有了傾心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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