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魔窟中。
靜靜盤坐在此的紀紹安,臉色已經有所好轉。
果然,運用陰陽之法,能夠暫時穩住體內兩股力量。
當他清醒過來,再次內視丹田時,神奇的一幕再次發生。
原本純白無瑕的金丹,已經凝成了一個元嬰小人。
隻不過本來應該通體白淨的小人,現在卻滿是斑駁之色。
“凝嬰了?”
紀紹安詫異之餘,還有些喜色。
他又感受了一番自己的實力,絲毫不見增長。
“怪了!這是怎麼回事?”
思慮半晌,沒有找出原因來。
接著,他又翻找起了那青魔的記憶碎片,希望能夠有所發現。
“境界壓製?”
“怪不得,這秘境隻能允許金丹期大圓滿以下的修士前來。那豈不是說,我現在是被這一方秘境壓製了修為?”
想通了關鍵問題,他再次審視了一番丹田中的元嬰小人。
小小的身軀上,仿佛被人潑了墨一般,不規則的黑白兩色,互相穿插環繞,短暫的形成了一種平衡。
再次整理了一番青魔記憶,他發現那一處叫做魔神域的地方,距離仙域有著無比遙遠的距離,中間甚至有無數虛空和好幾個其他地域。
不過,青魔的記憶中,明顯沒有關於仙域的多少記憶。
大部分都隻是魔域中,一些常去的地方。
而他所言的那位蹇靖大人,是魔域的最強幾人之一。
當然,他隻不過有幸遠遠的見過對方一麵,而那所謂的蹇靖大人,甚至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魔界居然有這麼強的人?”
紀紹安不由得感歎一聲,雖然有殘存記憶,但他依舊沒有理清,這些魔修和仙人的境界劃分。
“算了!這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還是先解決眼下處境吧。”
他站起身,運轉神識往洞外探去。
隨即,就準備動身出去。
“對了!”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剛才那青魔出現的位置。
一顆漆黑的拳頭大小的珠子,浮現在他的眼前。
“魔珠!可以積蓄魔氣,溫養神魂的寶物!”
“怪不得這青魔,可以將殘魂寄托在其中。”
揣起魔珠,紀紹安徑直離開此地。
出了魔窟,明顯感覺裡麵的魔氣變得少了起來。
“這魔窟的魔氣,應該就是魔珠之中滲透出來的了。”
“傳言那魑魅穀有寶貝,原來是青魔的本命魔兵!”
他一邊挖掘著青魔殘留的記憶,一邊嘀咕著。
同時腳步不停,飛快的往那魑魅穀而去。
又是一夜過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紀紹安來到魑魅穀外圍。
從遠處看,這片山穀鬱鬱蔥蔥,而且並不險峻。
整個呈一隻鍋蓋模樣。
邊緣位置,僅有幾條小路,在茂密的花草刺藤掩映下,伸向其中。
紀紹安順著一條小路,緩緩往裡麵走去。
魑魅穀中沒有大樹,隻有一些人高的小樹,哪怕長到了水桶粗細,也不過一人高。
倒是鮮花爭奇鬥豔,綠草如茵,長勢很旺盛。
穀中雖能一眼望到底,但走起來仿佛怎麼也走不過去一般。
“太大了!若這魑魅穀都是那索命冤鉤砸出來的,我倒是小瞧了它。”
青魔的本命魔兵,便是一條鉤子,名叫索命冤鉤。
“按照這個地形,那魔兵一定是在穀底位置。”
雖然一路上都有刺藤纏繞,紀紹安依舊不改初心,直朝穀底走去。
若是趕時間,他不介意直接飛遁下去。
可這穀中就是這麼奇怪,傳言進穀不能馭空,不然會見到大恐怖。
行走間,天色漸暗。
紀紹安走到一處小草坪中,靈識外放探查著前方,不一會兒還是見到了一些,他從未見過的畫麵。
地麵有刺藤直衝雲霄,捆住一隻正從穀口上方飛過的大喙鷹,隻輕輕一扯,便將其拽了下來。
而跟隨這刺藤衝上去的,還有草莖和花朵,當然那周圍的樹木也沒落下。
看起來就像群鯊進食一般。
“這…”
他腳步呆滯了片刻,終究沒有再往前挪動半分。
靈力催發下,身上的道袍漸漸隱匿起了他的氣息。
他靜靜站在原地,等著第二日到來。
半夜,周圍的草木紛紛開始動了起來。
就像是宴席上的賓客般,左顧右盼,談論之聲不絕於耳。
沒錯,他聽到了周圍草木的聲音。
那是一種晦澀難懂的語言,他除了能聽到聲音,一點意思也不懂。
最驚人的一幕,則是那些草木之上,儘皆會演化出不同的麵容。
就連人臉,他也看到過。
不過這些花草仿佛很不屑於幻化人臉,更多的都是一些獸麵或者蟲子模樣。
比如一朵小野花的花瓣上,突然幻化出了一張蚊子麵容。
長喙伸出兩三米,在其他不同的麵部周圍甩來甩去。
更多的,都是紀紹安沒有見過的物種。
比如帶著尖銳口器的昆蟲類影子,就不下幾十種之多。
更甚至什麼牛頭馬麵,鼠頭龍頭什麼的,數不勝數。
“看來,在夜裡,它們很是暴躁啊…”
煎熬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的晨曦降臨。
紀紹安周圍的草木才漸漸歸於平靜。
再次小心翼翼的行了一日,眼見穀底有一處水潭,紀紹安臉色難得的出現了些笑意。
“若是所料不差,這潭中便是索命冤鉤了。”
由於夜色再次來臨,他不得不再次找了處看起來寬闊些的位置,停了下來。
又是一夜魍魎鬼物的狂歡,比昨日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