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燥熱的驕陽炙烤著大地,望海道泛出層層熱浪,仿佛有烈火在大地之下猛烈舔舐一般。
一行七人從近水宗中央廣場上彈射起飛。
杜仲與秦紫長老帶隊,易如風、甘玲、李振、俞楚兒、紀紹安五名弟子分列左右,乘風踏浪般直接飛躍望海道,沿著望海山的山巒,一路南行。
五名弟子中,除俞楚兒還是築基初期外,其餘四人均已穩定在築基後期。為了以防不測,俞楚兒身上穿戴上了一套護甲,像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一般,威風凜凜。如果眼神再多一些睥睨,少一些柔情,當然就更像了。
大家一路行至水州城,從北門進城後徑直找了間客棧入住了進去。
近水宗也真是窮,連個像樣的飛舟都沒有,弟子還要大老遠的提前趕路。為了保證大家體力,隻能提前一天在更靠近秘境入口的水州城歇息了。
杜仲在找到客棧後,轉身出門尋了間修士雜貨鋪就進去了。他要買一些道具以增加弟子們存活的概率。
當晚,就見幾個弟子一人拿起一大把東西往乾坤袋裡麵塞…
“師父,您不用這麼擔心,我會照顧好大家的。”紀紹安咧著嘴輕鬆的說道。
其他幾人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鼓王宗這一次一定不會讓他們順利從秘境中出來,不然,他們之前的言論就會不攻自破。
杜仲好幾次都考慮過要不要去這個問題,宗門現在是有靈石礦了,但突然多出來的靈石也不能隨意用出來,周邊都是強大的勢力,如果不知道低調,一定會被這些狼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秘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隻要有人順利出來,宗門可以借此機會解放一大筆靈石。
“小師弟,師姐在裡麵可能要拖大家後腿了,不過,有什麼危險你們儘管跑就是,不用管我…”
“六姐姐說的哪裡話,小子從小就被你們照顧,現在有機會去照顧你了,怎麼會丟下你自己跑呢?彆說這種話了。”紀紹安打斷俞楚兒的話,絲毫沒有商量餘地的說著。
……
第二天,卯時,天剛亮開。七人再次出發,從南麵的清沙水河的河麵上掠過,漸漸飛上高空。
他們要去的地方,當然還是東海邊,之前鼓王宗所說的地方。
到地方後,一方巨石上,田長老早已盤坐在那裡等著了。
“哈哈哈,諸位果然一早便到了,田某還好沒有偷懶,不然可就要麻煩諸位在此久等了。”
“噢?田長老此話何意?”秦紫有些詫異的問道。
“哎,這次秘境出現在了幾百裡外的密林當中,宗主怕諸位迷了路,遂差田某前來接引。”
“也就是說,秘境不在此處?”杜仲也疑惑的問了一聲。
“哈哈…諸位還請見諒。此乃意料之外的事,田某替宗門向諸位賠禮了。”說罷,田長老抬手行了一禮。
隨後,八人再次往西北方向遁去。半個時辰後,才從一片巨大的山巒上方,緩緩降落下來。
隻見兩山重巒之處,一麵石門佇立在密集的藤蔓中,石門一邊已經毀壞,後麵露出一麵淺藍色光幕。
廖來江宗主親臨此地,帶著另外兩位長老和二十名築基期弟子。雙方見禮後,廖來江便指著那光幕說道“此光幕背後,便是秘境了,諸位弟子可依次進入,進去後,會被分散在各個不同的地方…秘境危機重重,諸位還請謹慎一些。”
紀紹安看著他情真意切的一番說辭,不知道底細的話,可能還真被這老狐狸給騙了。
話不多說,隨即便是鼓王宗眾弟子排著隊一個一個的穿過那層光幕消失不見。
近水宗幾人互相打量了幾眼,李振便抬腿上前,第一個進入秘境。隨後是易如風和甘玲,俞楚兒在紀紹安前麵進入,直到紀紹安上前的時候,在場就隻有幾位雙方宗門高層了。
在穿過光幕的一刹那,紀紹安感覺好像穿透一層水幕一般,不過光幕帶來的重力還是很強,隻感覺腳下一空,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往下墜落而去。
紀紹安全力催動靈力,終於在幾個呼吸之後穩住了身形,而四周已經變成了一片原野,翠綠的野草覆蓋在泛著波浪般的大地上,朵朵野花爭奇鬥豔,一派生機盎然之色。
抬頭望向上方,已經不見了剛才進來的入口,隻有藍天白雲,和看不見在那裡的太陽,遮蓋著天空。
一時分辨不清方向,紀紹安隨意選了一個方向往前遁去,一路上除了花草就是亂石,絲毫沒有人類居住過的痕跡。
大約遁行了近一天時間,前方才看到遠遠的有幾道山巒起伏,墨綠色的山巒掩藏在翠綠色原野的儘頭,很是漂亮。
向著山巒方向,再次遁行了兩刻鐘,才來到山腳下,山峰並不險峻,樹木也並不粗壯,如果不是空氣中還有靈氣浮動,紀紹安都會以為這裡就是凡人生活的世界一般平平無奇。
順著往上又飛行了一陣,天已經黑了。不過一閃一閃的星辰仿佛早就等待在那裡一般,突然就出現在頭頂,隨後過去不過一刻鐘,天空再次顯得明亮起來,看不見蹤跡的月光,照的天空一片深藍…
來到山頂的紀紹安,由於光線不是很好,隻能看到山的那邊還是山,一座一座連綿不絕,但右前方明顯要更高一些,想了想,他便調轉方向,向著右前方遁去。
三年前在鼓王宗,紀紹安遇到的那位攤主曾透露,這秘境像是一個宗門的遺址。既然是宗門,那大概率都會建在山上了。
遁行到後半夜,遠遠便望見前方仿佛有靈力激蕩的光亮劃過,隱約發出陣陣轟隆之聲。紀紹安絲毫沒有猶豫,加快速度往前麵靠了上去。
臨近之後才發現,在兩片山巒之間,一條小河溝裡麵,三道人影正在激戰當中。隻見一方是一位身穿淡藍色服飾的近水宗弟子,仔細一看,正是甘玲師姐。而另外兩人,皆是鼓王宗弟子。兩人也皆是築基後期,二打一的情況下,甘玲已經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住手!”紀紹安遠遠大喝一聲,生怕繼續打下去這位甘師姐會受到更重的傷。
三人聞言動作一頓,瞬間拉開距離,然後紛紛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見三人已經沒有再動手,夜幕下遁行的紀紹安也減緩了速度,像是一位高人一般,踩著兩把匕首從天而降。
落地之後,甘玲捂著手臂迅速與紀紹安彙聚在一起,隻見其左臂上一條醒目的血痕從肩膀處一直延伸到手肘內側,鮮血浸濕了大片衣衫,頭頂玉釵斜斜掛在發梢上,幾縷青絲順著臉頰垂下,頗是狼狽。
“師姐你沒事吧!”紀紹安輕輕觸碰著甘玲左邊肩膀,生怕用力之下讓對方吃痛。
“還好師弟你來的及時,不然…”甘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轉而看向對麵兩人,又說道“師父猜測不錯,鼓王宗確實是要殺人滅口,掩蓋自己的謊言。”
紀紹安冰冷的眼眸移到了對麵兩人身上,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