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舞台上對峙的兩人依然沒有打倒對方,但大家幾乎都心知肚明,繼續打下去,那築基修士定會因靈力枯竭而被殺。紛紛對眼前這小娃娃生出了巨大的興趣。
“小友不知師從何處?”這時,台下一位身著淺黃色道袍的男子抱拳問道。
“小子近水宗新弟子,幾乎是宗門最差的。”紀紹安喘著氣,看著那人回答道。
躲在高處,暗中感應著這裡的杜仲,聽到這句話時,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卷了起來。
“近水宗?是近水山那邊的那個新宗門?”又有一人想了一下,然後抬頭問道。
“沒錯,近水山隻有我近水宗一家,爾等日後若來我近水宗做客,可報我紀紹安名號!···要是來搗蛋,就給我滾一邊兒去。”紀紹安傲嬌的說道,說完還鼓了鼓鼻子。
“哈哈···紀小道友真是一股人間清流,快人快語,不錯!我元凱喜歡!哈哈哈···”剛才那位穿淺黃色道袍的男青年自報家門道。
紀紹安轉過身,對著這元凱抱了抱拳,笑著說道:“小子不懂那麼多,也不會說話,這位師兄見笑了。”
就在下方開始激烈交談之際。樓上一處雅座邊,沈錯陽終於開口了:“這位小友既然贏下比鬥,自然可以離去。本娛夢樓自認家門不幸,沈某也不多耽誤小友時間了,請吧。”說著,給下方門口處幾人使了使眼色。
紀紹安也不惱,畢竟他也不傻,這時候較真就沒意思了。於是對著那沈樓主抱了一拳,便轉身離去。其他人中,包括跟著元梟一起來的元凱等人,內心也對這沈錯陽有些微詞。
大街上,剛從娛夢樓出來的紀紹安,穿著還帶著血漬的乳白色道袍,腳步微微有些虛浮。而街麵這會兒已經很少有人在走動,眼見前麵一個乞丐模樣的老者,正依偎在一株大腿粗細的樹下,就著身上的破衫和地上的草皮,就準備對付一晚上的樣子,他轉身便走了過去。
街上的燈光不是很明亮,老者似乎還有些眼花,隻察覺到有個小娃站在自己麵前,微微愣了愣,就率先開口道:“小娃,這地方挺寬敞,要不,你跟著老頭子擠一擠吧。這大晚上的,老頭子也找不到好地兒了···”
紀紹安聽著對方微微有些無力的語氣,一時也不知道怎麼開口。頓了頓,從乾坤袋裡拿出了一大塊沒吃過的糕點,遞了過去。
老者看著眼前有些模糊的東西,又看了一眼紀紹安,然後顫巍巍的接了過來。湊近了才發現竟然是一塊製作精美的甜酥糕。
再抬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小娃的影子了。他支撐著身體轉過來轉過去看了好久,終究不見了那身影,隻能對著空氣連連說著謝謝···然後大口吃了起來。
紀紹安也不知道逛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鐘,又可能是一個時辰。當他出現在一間客棧櫃台的時候,守店的小廝被他身上的血跡嚇了一大跳。
而後在引導他去開好的房間時,一路上還不斷的詢問著他是不是受傷很嚴重,仿佛生怕這小孩死在店裡一般···
第二天,卯時,紀紹安便醒了。好久沒有睡過這麼香的覺,隻感覺仿佛床上有一種魔力一般,硬是挨到了辰時,才從床上下來,然後拿過門口晾著的洗過之後隻顯得有些破爛的衣服,比劃了幾下,終究沒有穿起來。而是從乾坤袋裡重新拿了一件淡藍色道袍。
這是近水宗弟子的服飾,他平時幾乎不穿的,因為他更喜歡白色的袍子一些。
在客棧吃過早膳,出門後,循著昨日一點點印象,找到了一家製衣鋪子,邁步走了進去。
“掌櫃的,幫我補一下···”紀紹安話沒說完,就見掛著很多布料的牆壁旁邊,那一扇小門裡,走出來一個肥婆,滿臉的橫肉,嘴角還有一顆豆大的帶著毛的黑痣···
那婦人見是一個小孩,剛開始也沒怎麼在意,帶著淡淡的禮貌性微笑問道:“小娃子要做衣服嗎?”
紀紹安站在堂內,有些躊躇起來。這大胖女人,之前自己還罵過人家,今天也是的,沒注意看門麵就進來了。那現在是走,還是走,還是走呢?可現在大街上沒有幾家鋪子開著門,製衣鋪子更是沒有開門的,如果出去了···算了,就在這吧。
“老板娘,我想補一件袍子。”紀紹安從乾坤袋裡拿出那件乳白色長袍,一手提著遞了過去。
那婦人扭著肥碩的屁股從小門門口走過來,正要接下他遞過來的衣服,突然嚇的“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口中連連說道:“修士老爺,那個···我已經不扣彆人銀錢了···能不能···”
“那個···咳···我今天是來補袍子的。”紀紹安猶豫著又開口說道。
這時才見那老板娘顫巍巍站起來,雙手接過紀紹安遞過去的道袍,緩緩展開,打量起來。
隨後,就見他露出了一抹遲疑的神色,憋了半晌,才小心開口道:“小老爺,您這長袍···不好補啊···”話沒說完,馬上又說道:“不過,老身可以給您免費製作一件一模一樣的長袍出來,要不,您···下午來取一下?”
紀紹安有些無語的看著她,下午自己都回宗門了,這不是想著儘快把道袍補好了回去穿嘛···
可他把自己的訴求告訴那老板娘以後,對方始終沒敢答應這門差事。主要上麵破洞太多了,撕破的、劃破的、撓破的···甚至還有撐破的···
紀紹安想了想,終於不再為難人家,付了十兩白銀,約好了午時來拿袍子,便踏步出門。
看著瘦小的背影出門右拐,直到不見了蹤跡,婦人才長長呼出一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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