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宗主錢辰再次開口了。“師兄,既然小安自己過來了,我們就測一測嘛,師弟我門下隻有一個上品靈根,其他全是中品,我是真的想見識一下天品靈根的樣子啊。”
“師弟!師兄我早說過了,小安不是天品靈根,他什麼靈根資質,我都不知道的。上次我要給他測試資質,他都不讓。”
“可那天晚上我明明看到一股奇異的光色從你房內傳出,後來你就帶著這小娃娃回去了。你確定不是給他測資質弄出的動靜?”錢辰不死心的繼續說道。
“你一定是看錯了,那一晚我並未給小安測試過資質。”杜仲辯解道。
“小師侄,來秦姐姐這裡,讓姐姐看看你的資質好不好?”
紀紹安這下明白了,整個宗門戰力最強的四個人,也是宗門內所有的高層聚在一起,居然隻是為了給自己測靈根?他抬頭看了一眼師父花白的胡須,想到了那天晚上師父嚴厲的話語,心裡焦急的思考著怎麼辦才好。
“小安,於師叔這輩子都無望突破金丹了,現在還是一個築基後期,有生之年也不過還剩下短短二三十年的壽命,就希望看看你們這些後輩們能不能有一個天才的出現,也就當聊以慰藉我這老家夥麵對死亡的心了。”於長老開始賣慘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大家都在等著年僅九歲的紀紹安有什麼反應。他把臉湊在杜仲懷裡,腦子裡卻一直在高速運轉想著辦法。
突然他抬起了頭,說道:“師父,靈果園是哪個師兄在看守?”
眾人一愣,怎麼突然扯到靈果園去了?
杜仲思念轉圜間柔聲回答道:“是你宗主師叔座下二弟子,你的馬布仁師兄值守,怎麼了?”
“噢,弟子看到雜役院有一個姓陳的大哥哥,隨隨便便就拿了兩個黃漿果出來吃,還在我麵前炫耀呢,問我吃不吃吃不吃,我說吃,他說不給我吃,我說那我不吃了,他又問我吃不吃吃不吃···”
圍繞著一顆黃漿果和吃的問題,紀紹安砸吧著一張嘴說了好一會兒。
半晌之後,當他說完,錢辰一拍座椅道:“此事老夫回頭問一下我那弟子。”
“掌門師叔,您千萬彆說是我說的啊!”
“為何?你在怕誰?”錢辰睜著銳利的眼神看著他問道。
紀紹安對視了一下,心裡有點發毛,於是又看著師父說道:“徒兒不是怕誰,隻是不想我那幾個生死兄弟以後被針對。師父,你幫我跟宗主師叔說一說嘛。”
杜仲柔聲笑了一下,說道:“師弟,作為師尊,教導弟子是應該的,維護弟子也是應該的。但作為宗主,你可得把握好這個平衡啊。宗門內的雜役弟子怎麼能隨隨便便去吃那靈果呢?”
秦長老在一旁眯了眯眼,早年畢竟是一個人獨闖江湖,就是所謂的散修。在機緣和生命的博弈之間,見過太多的城府,一眼就看出來這小孩不簡單,知道轉移話題,並且挑動師父來幫自己說話。“有意思,這娃娃有意思啊,以後恐怕不簡單呐。既如此···那我何不賣個情麵給他?”
於是就聽秦長老開口道:“宗主師兄,大長老所言有理,此事,我看還需敲打敲打你那弟子了。”
其他幾人詫異的看向秦長老,紛紛表示有些納悶。“這女人怎麼突然對這種事感興趣了?”
“也好,此事我會儘快處理,給宗門上下一個交代。”錢辰思量間,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
接著,他轉頭又道:“不過,今日我們來此的目的,隻是要看一看這小娃娃的資質如何,小安,你放心,這件事我明天就會處理好。現在你可以開始測試資質了嗎?”
紀紹安一愣,怎麼回事,果然都是老狐狸,看來自己還是太嫩了呀。
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於是心一橫開口道:“啟稟宗主師叔及各位師叔、師父,小安並不是刻意隱瞞大家自身資質的問題。隻是帶我來的那位前輩曾告訴過我,我隻是一個上品靈根,不要以為這就很厲害,比我厲害的人多了去了,讓我好好跟著師父修行,也不讓我在外麵測試自己的靈根。小安也是一直謹記在心,不敢有違。若讓那位前輩知道,我怕他生小安的氣就不好了···”
秦長老瞬間明白過來,這小子是在拿那位前輩來當擋箭牌,關鍵這擋箭牌找的是真好。他說是怕那位前輩生他的氣,可自己明明看出來是說的生自己這幾個家夥的氣。“這小子,腦子反應真快!以後一定不可限量!”
眼看錢辰還沒有反應過來,於長老也還在沉思之中,腦子好像不夠用的樣子。她歎了口氣,端起靈茶也喝了一口。
錢辰還沒有想通,他正想著繼續問一下什麼,就聽秦長老輕咳了一聲,放下茶盞後,淺淺一笑。說道:“既然是那位前輩的意思,我等晚輩自是不能違逆。那小安你可要好好修煉,以後再遇到那位前輩,也要替我們近水宗說說好話噢!”
說完還向著紀紹安眨了眨大眼睛。直把小子看的一愣一愣的。
既然有人打起了退堂鼓,錢辰一個人也不好說什麼了,自己這當大長老的師兄都守口如瓶,今天是肯定沒有辦法親自測試這小娃的資質。
“師兄,既然那位前輩將這小娃托付給你,就勞煩師兄替我們近水宗好好培養他了,免得日後讓那位前輩不高興。”
杜仲看到這兒,心裡默默替這小徒弟豎了一個大大的拇指。口上卻淡然的說道:“這是自然。就算沒有那位前輩,既然是我自己的徒弟,我也定會好好教導他的。”
說到這裡,屋內一陣沉默,沒有人再開口。紀紹安畢竟少年心性,最先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師父,我想學法術。你教教我好嗎?”
杜仲左手摟著紀紹安稚嫩的肩膀,輕輕揉了揉問道:“噢?你想學什麼樣的法術?”
“我想學可以點火的法術!”
“點火···的法術?你說的是火球術?”
“哦,我不知道呀,我隻知道雜役院的張老頭每次點火都是用手指點的,他怎麼點的呀?”說著還伸出自己的手指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
幾人皆是對視一笑,錢辰率先開口說道:“此術在授功堂有於長老專門講解,你有空可以去授功堂找你於師叔學習學習。”
“不止這一種法術,授功堂還有很多法術,隻要有弟子提問,本長老都會一一解答。”於長老捋著胡須笑著開口道。
“噢!那我明天就去授功堂找您,於師叔,您一定不要怕師侄給您找麻煩噢。嘻嘻。”
“哈哈哈,你有任何修行上的問題,若是師父不在,你儘可以去授功堂找你於師叔。”杜仲大笑一聲說道。
幾人再次相視一笑,仿佛今天就是來閒話家常而已。
直到半夜,幾人才相繼離去。杜仲看了看紀紹安,見他眼睛像賊一樣看著幾位師叔遠去,正要說話。
杜仲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說道:“小安,你也儘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方能好好修行。”說完還用眼睛左右轉了轉。
紀紹安雖然沒有完全明白師父這一套動作是什麼意思,不過也咽回了要說出來的話,恭敬的行了一禮,出門而去。
夜幕中,幾道身影分散在不同位置,幾乎同時打了一個手訣,收回了一道法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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