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想不明白,問也問不清楚,紀紹安就乾脆不想了。挽著這位石頭哥哥的手腕就往杜仲所在的修行室走去。
“徒兒,你來啦。”
“嗯,師父這麼晚了找我乾嘛呀?”說著,紀紹安就往杜仲旁邊走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他打坐的蒲團邊上,大半個屁股壓在冰涼的地麵也絲毫沒有注意。
“唉!你拜入我門下也已八年,為師尚未教你任何東西,今晚叫你過來,隻是想要先向你交待一些事情。”
說著,他拿出一個儲物袋,翻手從裡麵一攝,手裡出現一尊閃著淡淡白芒的東西,這東西看起來有點像鐘的樣子,也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名叫鎮魂鐘,此物似實非實,似虛非虛。你將其煉化,可長鎮識海,護魂安魄。為師這就助你煉化此物,你且坐好。”
紀紹安一聽是父親留下的東西,連忙左顧右盼。沒見到什麼人影,疑惑的問道:“師父,我父親何時來過?他為何不來看我啊?”
茫然的小臉上,眼看著就要撅嘴流眼淚了。
杜仲穩了一下情緒,又道:“你父並未來此,他托人將此物交付於你,是希望能夠護你成道。你父親現在被奸人所困,將來還指望著你去解救他呢。”
他終究是沒有講出實情,怕紀紹安幼小的心靈一時無法接受。
紀紹安瞬間失望起來,怪不得出門這兩天他問師父關於父母的事,這老頭就是不告訴他,原來自己那便宜老爹還等著自己去救他!哼,真沒用。
接著,杜仲便在一臉悵然的紀紹安身旁,用靈力從他的胸口一攝,一滴殷紅的血液便出現在手掌上方,紀紹安嚇了一跳,接著就見他師父手掐訣口念咒,好一會,才將這一滴血液引到鎮魂鐘之上。
待其緩慢融合,紀紹安立刻感覺到麵前這不虛不實的鎮魂鐘上,一股強烈的威壓,被一股暖意包裹著浸入自己的身軀。他因為還沒有修煉,一時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去了哪裡。
他在身上一陣摸索,翻來覆去的尋找著,甚至扯開了褲子探手在褲襠裡到處摸。臉上則是受到很大驚嚇一樣。
摸索了一陣,也沒見到剛才那東西,疑惑的望向杜仲。
“接下來,為師將要親自督導你識文斷字,你都九歲了,還大字不識一個,怎麼也不問問為師為何不教你?”
這時鎮魂鐘消失在自己身體之後,紀紹安便不自覺產生一股困意,望著杜仲也沒有了撒嬌的心,便道:“師父自有計劃,徒兒就懶得操這份心了嘛。”
杜仲看出來他有些倦意,靈力附在眼中,查看著紀紹安識海的情況。
果然,這鎮魂鐘也應該是烙下過紀家的血脈氣息,甚至可能還有靈魂氣息,不然,這等仙家之物,尋常手段應該是極難煉化,更何況是幫他人煉化了。自己這一折騰,也是大概兩個時辰過去。
“那你先去休息吧,明日辰時,為師便開始教你學習了。”
他話還沒說完,麵前的紀紹安就已經垂著頭,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哈哈,唉···”
次日辰時,暖洋洋的陽光已經透過樹葉,灑下些許斑點。
杜仲已經坐在授課堂等候起來。可直到半個時辰過去,也不見那調皮的小徒弟過來,他疑惑著來到紀紹安的臥房前,居然還聽到均勻的呼吸聲,自臥房內的床榻上傳出。
他心有疑惑,不會是那鎮魂鐘的原因吧?
隨即,他輕推房門走了進去,果然,兩隻圓潤的小腳丫夾著被子,一隻小手順著摟在胸前的被子耷拉著,嘴巴微張,鼻孔還有濕濕的聲音隨著呼吸有節奏的悅動。
杜仲沒有叫醒他,靈力流轉間,目視著紀紹安識海位置,隻見那鎮魂鐘上麵,淡白色的鐘身周圍,還有一圈朦朧的魂力環繞,在這股魂力下,鐘身的下半部分已經呈現淡淡的乳白色,而這股顏色目前僅占了三分之一不到。
杜仲觀看了一陣之後,走出房門,隨手布置了一道隔絕陣法和一道從內而外的觸碰警示陣,便遙遙走遠。
來到授功堂,看了一眼方瑤瑤和鄒力兩位弟子。正跟著宗門另外僅有的兩名長老中的一位於長老學習,此刻於長老正認真的講解著眾弟子對煉氣期所練功法的疑惑。
於長老此人麵容蒼老,發須皆白,身著一身土黃色道袍,還頗有仙家風範的樣子。杜仲與這於長老對視一眼,互相一點頭,便離開了。
杜仲正要再轉一會,突然一道流光從遠處來,還未靠近就聽一陣急促的聲音道:“師尊,不好了···小六和小七還有兩名掌門弟子一起,在後山消失了。”來人是杜仲的大弟子,名叫李振。
“消失?何意。”
“前日幾人一同去後山深處采藥,至今依舊沒有回來,剛才我去後山轉了轉,也沒有看到人影···不知···”
杜仲想了想道:“嗯,你去一趟望海城,看一下大家經常售賣藥草和購買物資的地方,找不到人再回來知會我。”
“是!”
話沒說完,李振就風風火火的飛走了。想了一下,杜仲祭出飛劍,也向後山而去······
房間內,躺在床上的紀紹安開始變得不舒服起來,隻見他滿臉的細汗,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緩。
睡夢中,他看到一陣陣腥紅的血液,順著地麵的碎石、木屑、破碎衣物等,緩緩流淌。
看到一群模糊的黑影,正在追逐著什麼,時而揮刀,時而凝聚靈力,時而瘋狂地大笑。
看到一片朦朧的霧氣,腳下是一株株從未見過的植物,有人在遠處向他揮手,然後俯身拔著什麼,一臉的笑意。
看到一間昏暗的房間裡,中間擺放著一尊高大的爐子,下方有青色的火焰在跳動。
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對著自己行禮,然後從手中抱走一個繈褓中哇哇大哭的嬰孩。
所有東西都是模糊的,但又真切感覺到他們的存在,斷斷續續,甚至很多畫麵一閃而過···怪嚇人的。
不知覺間,隻感覺大腦“嗡”的一聲,連神魂都在顫抖,隻轉瞬間,一股痛意似電弧般席卷全身,轉眼又消失。
紀紹安被刺激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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