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黎睿帶著宏慧繼續趕路,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宏慧不時回頭望向錦安鎮的方向,剛剛那幅景象像一座沉甸甸的山壓在他心頭。但他卻不敢再說些什麼,隻是低垂著頭,踉踉蹌蹌的跟在塗山黎睿身後。
當周圍傳來鳥鳴時,宏慧可能會抬頭看向塗山黎睿,卻很快便低下去了——他覺得現在氣氛冰冷到了極點,自己可能惹塗山黎睿生氣了,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而塗山黎睿則一臉冷漠,腳步比之前快了許多,這讓受傷的宏慧有些吃不消,時不時要小跑著才能跟上她。
走了許久,太陽漸漸西斜,塗山黎睿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在崎嶇的山路上如履平地,而緊緊跟在她身後的宏慧卻咬著牙,身上的傷痛隨著步伐的顛簸而陣陣抽痛,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姐姐……姐姐,我們能不能歇一會兒?”許久,宏慧才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蔫蔫的。
塗山黎睿停下腳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能。”
宏慧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自己有傷在身,但看著塗山黎睿冰冷的眼神,又把話咽了回去。
夜幕降臨,四周變得陰森起來。他們來到山間一座廢棄的廟宇前,塗山黎睿徑直走了進去,找了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下,將尾巴蓋在身上保暖。
宏慧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放下包袱,開始打掃廟宇,講真的,這破廟的樣子讓他想起了戰火中的靈山寺,心中不免感到一陣淒涼。
宏慧在廟宇裡轉了一圈,發現廟宇供奉的是一尊早已破敗不堪的佛像。他走到佛像前,虔誠地拜了拜,然後開始打坐誦經。
塗山黎睿看著宏慧誦經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莫名的情緒,眉頭微微皺起,起身上前狠狠敲了敲宏慧的頭“這破佛像能有什麼用?整天念經念經,煩死了!”
宏慧被敲得吃痛,睜開眼睛捂著被敲紅的腦袋,有些委屈地看著塗山黎睿。
“怎麼?”塗山黎睿注意到宏慧的眼神,冷笑道“我欺負你,你不願意?”
“願意……”
宏慧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他低下頭,不再看塗山黎睿,也不再念經了。
塗山黎睿看著宏慧那副模樣,心中也有些煩躁。她轉過身去,獨自走到廟宇的一角坐下,隨後閉上眼睛,但不知為何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時間在沉默中慢慢流逝,廟宇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宏慧靜靜地坐在佛像前,心中默默祈禱著,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吹過廟宇,帶來了一絲寒意。
塗山黎睿睜開眼睛,看著漆黑的夜色,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孤獨感。她轉過頭,看向宏慧,發現他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仿佛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
塗山黎睿站起身來,走到宏慧身邊坐下。宏慧微微一驚,抬起頭看著她,但很快便如之前那樣將頭低下了。
塗山黎睿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道“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誦經拜佛?在亂世中,這些真的有用嗎?”
宏慧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緩緩放下合十的雙手,低聲說道“姐姐,這世間雖亂,可若人心沒了敬畏,沒了對善的向往,便會永墜黑暗。小僧誦經,是為了銘記善念,是為了在這血腥的亂世中,仍能找到自己內心的一方淨土。”
塗山黎睿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在周圍的空氣中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冰冷的靈力波動,她心中微微一顫,立刻認出了這股熟悉靈力的來源……
“是顧瑾!”塗山黎睿一驚,剛想放出妖獸去打探情況,卻猛的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無法調動任何靈力了,確切的說,自己體內的靈力好像已經……空了?
塗山黎睿心中大驚,試圖再次調動靈力,可體內空空如也,就像乾涸的河床。她看向宏慧,發現宏慧也是一臉驚恐,顯然也察覺到了情況的危急。
“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宏慧顫抖著聲音問道。
“彆問了,是顧瑾乾的好事,他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塗山黎睿咬著牙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個混蛋,怕是已經跟了我們有一陣子了……”
廟宇周圍的空氣越發寒冷,那股冰冷的靈力波動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們緊緊籠罩。
塗山黎睿和宏慧已經找遍了廟宇每個角落,但得出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令人絕望——所有的出口和稍微大點的破洞都被封死了,而且這棟破廟在靈力的加持下變得極其堅固,不管二人用什麼工具都無法破壞它分毫。
隨著時間的流逝,廟宇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塗山黎睿和宏慧被困在這裡已經不知過了多久,最初他們還在積極尋找出口,但隨著體力的消散,他們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