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並非危言聳聽。
圍攻薊州城這幾天,他也派出兵馬四處搜集糧草,可是,狗皇帝堅壁清野,薊州四邊,百姓、牛羊全部被趕進了薊州城。
頭幾天,派出去的人,還能多少撈到點吃的,抓幾個漏網之魚。
到後來,卻是毛都沒有。飽著出去,餓著回來,更甭說搶到一點糧食支援大軍,還要倒貼路費。
將士再勇猛,沒有糧食,全是白搭。
鼇拜看著白茫茫一片翠屏湖,以及光禿禿的兩黃旗大營,隻得含恨點頭。
他昨夜猛追狗皇帝,弟兄們餓了一夜,真就喝了一夜的湖水。
這樣下去,除了殺心愛的戰馬,彆無活路。
看眾人憂慮,索尼捂著箭傷,突然站出來。
給大夥打氣道“郡王勿憂,昨夜,我已快馬傳令遵化運糧官巴特拉,令其連夜押一千石糧草,天一亮就送入大軍大營。”
“雖說催促得有些急迫,但末將料想,也快到了。”
“咱們可以邊走邊迎,半路上遇到,就半路上埋鍋造飯,總比守在這裡強。”
阿巴泰大喜,毫不吝嗇讚美之詞“索尼,你真是兩黃旗的小諸葛,大清國的大救星啊。”
麵對阿巴泰的誇獎,索尼麵有愧色。
如果他昨夜能守住大營,何至於造成如此窘迫被動的局麵。
現如今,12萬兩黃旗、兩紅旗精銳大軍,竟然折損一半。傷亡如此慘重,除了努爾哈赤在寧遠城下被一炮轟死那一戰,不曾有過。
而且,今日更甚!
要不是他提早謀劃,派出催糧官,那麼,剩下這一半大軍,不喝西北風,那就隻有喝翠屏湖的水了。
很快,兩黃旗、兩紅旗剩下的6萬大軍,開始餓著肚子,向遵化進發。
不知為啥,今早的太陽,極其火辣。
走著走著,突然餓了暈倒掉下馬的韃子、突然駝不動主人摔倒路邊的戰馬比比皆是。
眾將士急忙扶起來,灌點水,又繼續前進。
可是,有的倒下,就永遠也爬不起來了。
這,大概就是抱怨吧!
“索尼,巴拉特怎麼還沒來?”阿巴泰忍不住問道。
索尼扶著傷口,囧得雙臉通紅“郡王,末將也不知道。莫非,是他記錯了時間?”
代善也開口責問“傳令兵,又為何不回?”
索尼喘息著,也無法解釋。
自我詭辯道“禮親王,或許或許傳令兵,也記錯了時間。”
代善冷哼一聲,嚴厲道“這些個傳令兵、押糧官,等回遵化,本王決不輕饒”
索尼額頭淌汗,一陣委屈。
他為了大家著想,臨時下的軍令、派的人,怎麼,還把兩王惹急了。
索尼也在心裡一陣責罵傳令兵和押糧官,責罵著責罵著,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湧上心頭,他突感脊背發涼,一陣後怕!
心底喃喃莫不是,遵化有變?
可是,他隻敢想,不敢說。
兩紅旗、兩黃旗大軍,損兵折將、灰頭土臉,慘兮兮的。
他實在不敢因為一個暫時無法證明、很快就能真相大白的假設,就擾亂軍心,給低落的士氣,火上澆油!
薊州城,鼓樓下。
所有官吏、所有俘虜、所有百姓,聽說大明皇帝來救他們,聽說要斬殺俘虜為他們報仇,全部來到鼓樓下。
在鼓樓廣場,他們看著旗幟鮮明、盔明甲亮、威武雄壯的明軍,以及萬千膘肥體壯的戰馬
看著堆滿校場一角的糧食、以及十幾口熱氣騰騰、煮著米粥的大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