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凱爾希的信息，萊茵生命特彆行動隊很快就鎖定了一處疑似石棺研究所的地方。
那是一座沒有任何外窗的高聳大樓，整體的建築風格和切爾諾伯格格格不入，如果說切城的其他城區都帶著一種濃重的烏薩斯工業風格，那這個疑似研究所的大樓就像是源石晶簇在烏薩斯的重工業的包圍下強行撕開了一個口子。
很突兀，但又不是那麼引人注目，如果是一般人，大概會把那當成是鮑裡斯侯爵建造的某種紀念碑一樣的無用裝飾物。
讓維塔莉娜確定這地方是研究所的原因還有一個。
那棟建築物周圍的烏薩斯軍警數量相當多，不管是穿著警服手持防暴盾牌明麵上嚴陣以待的，還是穿著便裝坐在路邊長椅上拿著報紙眼睛卻在路過的行人身上掃來掃去的，眼下切爾諾伯格什麼地方需要這麼嚴密的保護？
答案就隻有一個了。
“我找到了。”維塔莉娜縮了縮脖子，看上去像是因為畏懼烏薩斯的春寒，實際上是悄悄地把嘴靠近圍巾下安設的麥克風，保證他人看不到自己唇動的同時，將聲音完整的收錄進去。
“凱爾希醫生沒騙我們啊。”時月的聲音從骨傳導耳機中傳來。
“這裡守衛很森嚴啊……”
“現在不用特彆勉強，看看就行，找到地方了才能進行下一步計劃。”
維塔莉娜借著整理圍巾的動作帶上了看起來像是黑框眼鏡但市集上是精心偽裝的戰術目鏡，借著擦拭鏡片的動作，將焦距對準三百米外的詭異建築。
整座塔樓如同從天上被豎插進地麵的棱形匕首，在它周圍一圈的清一色全是鏽紅色的鋼鐵廠房間，鐵柵欄上掛著高壓電線，高壓電線下還有著一道十米寬的真空帶——那裡鋪滿了焦黑的礦物雜質，空氣中焦糊的味道證明，那些東西可能是提煉源石粗礦後剩餘的雜質。
發愣的功夫，三輛隸屬於烏薩斯集團軍的軍用裝甲車從街頭拐角繞了過來，像是日常巡邏的小隊。
"鮑裡斯侯爵的審美真夠先鋒。"時月的冷笑此時從骨傳導耳機滲出，"切爾諾伯格市政檔案顯示這棟樓被登記為"新型汙水處理研究中心"，但過去三年處理的汙水量是零。"
“整座城都是他的財產，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咯。”沈炎曦玩世不恭的聲音傳來。
“偵察的信息已經夠了，接下來怎麼混進去，我已經有了一個新的想法，小娜，你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去一下第三地塊的一家貴族中學。”時月將一所聖彼得貴族學校的地址發給維塔莉娜。
“我去貴族學校乾嘛？難道你覺得我現在需要去惡補一下基本的高中知識了？”
“那些東西你在萊茵生命隨便找一個人就能教你好嗎？讓你去學校，當然是去找學生了。”
“學生？”維塔莉娜更加不理解了，計劃裡好像沒有要去找學生這個步驟啊。
“恩，一個叫做娜塔莉婭·羅斯托娃的，把她綁了，我們就能有進入石棺研究所的辦法了。”
“這個女孩是？”
“根據剛剛收到的情報，這個女孩的父親，羅斯托夫伯爵和鮑裡斯伯爵算得上是生死兄弟，大叛亂期間聯手占據了切爾諾伯格，並一同在這裡經營了數年，而且這家夥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女兒奴，社交平台上全是和女兒的合影。如果不是鮑裡斯伯爵沒有子嗣，我們也不會把目標選在他好兄弟的女兒身上。”
“聽起來好像沒什麼難度，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羅斯托夫真的是女兒奴的話，我們把她女兒綁架了，會不會引起全城戒嚴這種等級的事件？”沈炎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會有這個機會的，還記得前幾天的幫派戰爭嗎？彆忘了現在掌握主動權的是哪邊的人。”
“代表舊貴族的第三集團軍……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就算羅斯托夫和鮑裡斯想做什麼，他們也隻能動用軍警，至於駐軍……他們這些新貴族可沒那個本事調動，這個時間點抓的巧妙啊，不愧是萊茵點子王。”維塔莉娜眼睛一亮，如果是撕票，她肯定不願意，畢竟對方跟石棺研究所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她不會隨意奪走任何無辜人的性命，但如果隻是綁票威脅的話……
“一切的前提都是，你順利抓到那個女孩，路上我會把她的詳細信息傳輸到你的終端上。”
“ok，我這就去。”
烏薩斯曾經的大貴族們依靠血脈就能擁有穩固的繁榮，但步入近代，尤其是四皇戰爭後，他們的地位受到了那些新興的商業、政治精英們的挑戰。
在某些國家，比如哥倫比亞，知名企業的地位幾乎等同於其他國家的大家血脈，一個維多利亞名不見經傳的小貴族當然不如一家哥倫比亞公司的總經理來的富有，工業和商業持續發展，許多富有遠見的貴族們都在嘗試將自己的土地與扈從轉化成資本。
但在那些更為古典的國家，例如烏薩斯，炎國，東國，貴族們轉變相當緩慢，而且非常痛苦，就以烏薩斯來說，至少在那場震驚泰拉的大叛亂前，大貴族依然掌握著絕大部分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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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是那一次意外，烏薩斯的政治格局也許根本不會發生變化。
根據時月的信息，羅斯托娃身在的羅斯托夫家族正是大叛亂後興起的新貴族中的一員，他們家原本隻是某位伯爵的扈從，捅死伯爵的那個晚上，他們得到了原本屬於伯爵的一切。
為了躲避舊貴族們的報複，羅斯托夫舉家遷往切爾諾伯格市，而恰巧，當時和他一起捅死伯爵的鮑裡斯，不但也是新貴之一，而且他現在還是切爾諾伯格的市長，簡單謀劃下，兩位家主一拍即合，決定共同經營著切爾諾伯格，試圖讓這裡變成他們兩家共同的‘王國’。
沒人想在烏薩斯皇帝的下麵在給自己找個皇帝，所以這些年來，一直有人在暗地裡和兩家作對，而前幾天氣勢洶洶的第三集團軍，正是在這些內鬼的幫助下贏得了切爾諾伯格地下社會的絕對權力，這就導致羅斯托夫每天出門前，都要對家裡的妻女嚴加叮囑。
“娜塔莎，這幾天你就不要去學校了，外麵太危險了。”母親看著穿戴好服飾，拿著一本《戰爭與和平》的女兒，麵露擔憂。
“媽媽，彆擔心，爸爸不是已經安排了軍警在街上巡邏維持秩序嗎？更彆提還有謝苗叔叔他們一直跟著呢。”娜塔莎磕了磕鞋跟，露出一個微笑，試圖讓這些天一直擔憂的母親放下心來。
“可是……”母親還是有些擔憂。
“這樣吧，我還了書就回來，您看這樣行嗎？”娜塔莎舉起手中的書籍。
母親猶豫著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女兒最近老是往圖書館跑，明明家裡的書房就有不少藏書，不過當她想到圖書館距離伯爵住宅隻有十分鐘路程之後，臉上擔憂的表情就舒緩了許多。
叮囑完隨行的保鏢後，母親目送著娜塔莎走出了莊園大門。
“……希望是我的錯覺吧。”母親壓下心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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