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後環境裡的源石能量有些異常波動，在維塔莉源石技藝的檢測視野裡，這團異常的波動像一群正在燃燒的磷火般明顯，吸引著她前往查看原因。
和全副武裝的軍警擦肩而過的維塔莉娜轉入一條巷子，蹲下身，伸出手指撫摸地上的浮灰，源石技藝聚集在紫水晶雙眸處，那些已經散去正在恢複正常的源石波動給此刻還剩下一道細線——指向巷子的儘頭。
而在巷子的儘頭，一大團混亂的腳印中混著特殊的防滑紋，稍微判斷一下，維塔莉娜就認出那是烏薩斯製式軍靴獨有的痕跡。
"軍方內鬥？"她撚起半片染血的標牌，伸直的雙耳捕捉到巷子另外一頭烏薩斯軍警的呼喊"隊長，灰鄂的人在封鎖東區路口！"
沿著那一縷源石能量的波動繼續搜尋，牆角有一灘明顯的血跡，指尖傳來的濕潤觸感讓她皺眉。
這裡的血是溫的，受傷的人還沒走遠，看這個血跡噴濺的樣子，應該是倒在這裡被某人用長柄武器處決了……
從牆角血跡處起身時，維塔莉娜還注意到了旁邊的牆磚裡卡著一枚變形的彈殼。右手塑造源石短匕，輕輕一扣，那枚變形的蝕刻子彈落入手中，仔細查看，彈頭還刻著不自然的螺旋凹槽——outcast在卡西米爾的時候給維塔莉娜介紹過，這種款式的子彈專門用於擊穿術士護甲。
收好彈殼，黑馬小姐繼續按照源石技藝視野裡牆麵上斷續的刮痕追蹤而去。
巷子儘頭，生鏽的消防梯背後露出半截褪色的霓虹燈管。
"Αζα?λ"。
烏薩斯語拚寫的"阿撒茲勒"在陰暗的巷子儘頭中抽搐般閃爍。
外側的鐵門虛掩著，裡麵的木門則是關的嚴嚴實實。
消毒水味道混著劣質源石抑製劑的苦澀怪味湧入鼻腔，透過窗戶隱約還能看到手術台無影燈在毛玻璃上投下鋸齒狀的光暈，外麵院子裡被不知名的陰風吹起幾根沾血的繃帶。維塔莉娜眉頭緊鎖，這裡的環境有些……太過奇怪。
然而下一秒金屬破風聲從頭頂襲來。
維塔莉娜旋身後仰，右手源石短匕延展，黑色的源石長劍橫過頭頂，架住一柄寫著東國文字的長刀。火花濺在對方深灰色大衣的金色綬帶上。
"庫蘭塔人。"低沉的嗓音像是磨損的齒輪在摩擦，"你好像沒有預約。"
武士刀劈裂的寒風撩起維塔莉娜耳際碎發，她後撤的軍靴跟部在潮濕地麵擦出火星。右側襲來的刀光看似凶猛，卻在接觸維塔莉娜用源石技藝製造出的短匕之前詭異地坍縮——那抹冷光竟是刀鞘反光製造的假象。
真正的殺機從左側死角騰起。一柄短刀切開空氣，迎著維塔莉娜瞳孔中的驚訝神色斬向她的脖頸，刀鋒劈砍時發出如同斬鬼般的低聲嚎叫。
黑馬小姐本能地向後仰頭，鋒利短刀堪堪擦過喉管皮膚，雖沒能傷害到她，但卻驚起維塔莉娜一身冷汗。
黎博利老人側身躲過三枚從黑馬背後虛空中投射而出的源石短匕，維塔莉娜的紫水晶雙眸此刻突然迸發一陣幽光，她左手張開成掌，五指接觸地麵，源石技藝悄然啟動——黎博利老人麵如冷鋼，從他腳下生成的三條源石尖刺呈品字形暴起。
老人灰靴側踢牆壁借力騰空，大衣下擺翻飛間露出武裝帶，他甚至在沒有受力點情況下完成了一次空中擰身，武士刀鞘精準點中最近的黑刺根部，借反作用力如鷂鷹般折返突進。
右手武士刀又一次貼上她頸動脈，但這次維塔莉娜麵對來襲的長刀，嘴角卻突然翹起，芙爾曼達裝甲在表麵形成一層紫黑色結晶用來阻擋敵人的攻勢，黎博利老人果斷放棄這次的攻勢迅速後撤。
“我不喜歡被人用刀駕著脖子。”黑晶短劍在此刻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維塔莉娜右手長劍橫在身前，維持著防禦姿態，左手雙指卻如毒蛇吐信般揮動，投出的劍鋒直指對方胸前無甲布衣。
黎博利老人收刀回防護住要害的瞬間，維塔莉娜靴跟猛蹬牆麵，整個人借力滑出三米。
此刻，攻守換位。
"滋——啦！"
源石長劍劍刃擦過武士刀的金屬刀身迸射的火星，照亮老人手上的舊傷疤。
黎博利老人麵對維塔莉娜的攻擊，臉上沒有任何波動——這是真正經曆過屍山血海的戰士才有的定力。
“不必再打了，你既然沒有想要我性命的覺悟，再多的爭鬥隻會引來那些無知的獵犬。”
拉開距離，黎博利老人將手中的武士刀歸鞘，金屬摩擦聲帶著某種儀式感。
接著他屈指彈去肩甲上的因為維塔莉娜手中武器交鋒崩裂而留下的源石碎屑，維塔莉娜眯起眼睛，注意到對方收刀時特意將刀柄源石鑲嵌麵轉向內側——這很像是某種持刀禮。
剛才那番並不算長但很激烈的交鋒碰撞中，維塔莉娜手中的源石長劍沒能在他的武器上留下任何損傷，但維塔莉娜手中的源石長劍就沒那麼幸運了，右手用來格擋的劍身坑坑窪窪，左手短劍更是隻剩下三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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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是烏薩斯的軍官？”維塔莉娜看到對方收起武器，用源石技藝塑造的武器也化作黑灰消散，同時提出自己的問題。
“隻是一位平平無奇的退役士兵而已，你可以叫我赫拉格。”黎博利老人看著對方那超乎常人的源石技藝，空閒下來的右手張開呈掌舉過耳邊，阿撒茲勒診所的大門被人從裡麵推開。
在大廳裡，她見到了自己之前的目標，那位羅斯托夫家的女兒，娜塔莉亞·羅斯托娃。
那個蜷縮在大廳長椅上的少女，發梢仍沾著街頭爆炸剩餘的碎屑。標誌性的銀白卷發此刻如同被暴風雨摧殘後的蒲公英，失去光澤的琥珀色瞳孔緊盯著地板上倒映著的白熾燈光。
巷子東頭傳來軍靴碾碎碎玻璃的脆響，至少有五支戰術手電的光柱在矮房組成的巷子間晃動，軍警嘈雜的腳步清晰可聞，顯然他們兩人剛才的戰鬥吸引來了麻煩的人物。為了不牽扯到眼前這位身份有些古怪的退役士兵，維塔莉娜後撤半步屈膝蓄力，左手已經凝出攀牆用的源石鉤爪——卻被赫拉格橫過刀鞘攔住去路。
"巷口裝了隱蔽識彆攝像頭。"老人說話時甚至沒轉頭，左手還從兜裡拿出懷表查看了一下時間，"他們應該是發現了綁架人的痕跡……現在逃跑隻會加重你在這起綁架案中的嫌疑，先進診所，我來應付這些人。"
“不，或許連我都是他們懷疑的對象……”
維塔莉娜的耳尖微微抖動，最後他好像聽到了赫拉格的自言自語？是自己聽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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