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大笑起來,笑的整個戰場上都是回音。
原身聲音本就悅耳,這麼開懷大笑,讓遍地浮屍的戰場都有種枯木逢春的朝氣。
眾人都忍不住看向她。
卻聽她拍著陳公子的肩膀,說道:
“你來殺我,真是殺得好!”
陳公子,“……??”
長得這麼好看,腦子卻有病。
陳公子被顧陌綁了回去,顧陌喊了人來。
“給他筆墨紙硯。”
筆墨紙硯擺上來,顧陌對陳公子說道:“寫。”
陳公子,“……??”
寫什麼?難道是想要他的墨寶?
顧陌說道:“我說一句,你寫一句。”
這陳公子自小也練的一手好字,這會兒也有心在顧陌麵前炫耀,於是提筆寫了起來。
顧陌念一句他寫一句,寫著寫著突然覺得不對勁
什麼叫要想你兒子活命就拿鹽礦煤礦鐵礦來贖?
陳公子抬頭看著顧陌,一臉不可置信,“你你你要敲詐勒索?”
顧陌揚眉,“你有意見?”
陳公子一把將筆丟了。
“大丈夫威武不能屈!我陳氏子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徒,告訴你,我死也不會寫這信的!”
顧陌手裡拽著一根雜草在編草蟈蟈,漫不經心的樣子。
“看在他這麼有骨氣的份上,給他個痛快,砍下他的頭,給陳氏送去。”
一旁站著的漢子立刻抽刀。
顧家堡打出來的刀,又亮又鋒利,那刀鋒朝著陳氏子弟揮過去的時候,甚至都還冒著冷氣。
陳公子直接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了。
“我寫!寫!”
他不是沒骨氣,他隻是在學勾踐臥薪嘗膽!
信送到陳家去後,顧陌就沒管了。
趁著有時間,她去附近的山上見了原身一個隱居在此的朋友。
這位朋友乃江左名士,姓向,字叔則。
時逢亂世,朝廷不作為,許多真正德才兼備的人,都開始了隱居,時稱箕山之誌。
這就是一種麵對現實無能為力之後的逃避心理。
心裡想著反正自己也無力回天,還不如眼不見為淨。
有錢人吧,自然想怎麼隱居都可以的。
久而久之,士人們又開始崇尚起隱逸之風了,個個嚷著要隱居,搞得天下間到處都是隱居的士人。
向叔則卻不一樣,說隱居,就真的隱居了十幾年。
顧陌去的時候,他正在竹林下……磕五石散。
嗑完後身體燥熱,又把自己衣服拉的鬆鬆垮垮的,一邊瘋瘋癲癲的念詩一邊喝酒。
五石散加烈酒,簡直就是嫌命太長。
然而這是時尚,顧陌阻止不了,隻能坐旁邊看他自己嗨。
等他嗨完了,顧陌說道:“近些年我略鑽研了些相麵之術,方才看你喝酒嗑藥,便覺得你是個短命之相。”
向叔則自然聽懂了顧陌話裡的意思,隻哈哈大笑,反正就不怕死的樣子。
顧陌默默打開自己的溫水杯,喝了口紅棗枸杞茶,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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