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對這些事,確實提不起興趣,要不是關乎穆真,他當真是懶得聽。
見半天都沒說到他最關心的事情上,當即問道:
“那老師,為何特彆關心這次的風雪雅集?我記得,老師他以前從未參加過這儒家的聖會。”
“還能怎樣,報仇唄。”
墨無言撇了撇嘴,語氣明顯有些怒意,
“不過是學術問題,當年差點讓穆老頭身敗名裂,如今心學在北地盛行,那風雪雅集,便是穆老頭進入南方的第一步。”
李牧清楚,在墨無言看來,這事情真的小的不能再小。
畢竟興朝的墨家,接受新鮮事物的速度非常快,非攻兼愛那一套,可能隻能在墨家的典籍上看到。
如今的墨家,更像是一群,熱衷於科研事業的發明家。
勇於吸收百家的各種長處。
但李牧也能聽出,墨無言雖將事情說的很是輕巧。
但這其中,必然還有很多隱情。
或是沒說,或是就連墨無言也不知道。
畢竟差點讓一個大儒身敗名裂,之後卻又好似完全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本身就很不正常。
李牧還想問些什麼,卻見李武氣喘籲籲的從院外跑來,大聲喊道:
“二哥,老師已經在馬車上,就等你了。”
李牧皺眉,回頭看向李武,還未張口,便聽李武趕忙又道:
“不是去都城,是去丘州。”
李牧點頭,無論穆真與儒家的關係如何,他這次去,都是要替穆真長臉的。
眼下知道穆真與那些酸儒有仇,那就更不用留什麼情麵了。
尤其能夠深切感受到穆真對他的關心,李牧便覺得,這種事責無旁貸。
不管穆真是有什麼更大的謀劃,還是單純的就是想出口氣,這對李牧來說,都沒什麼差彆。
心中下定決心,便與二老道彆,準備離開。
抬眼看了看天色,正猶豫著怎麼開口,便聽沈三娘說道:
“方才將螢兒趕回自己屋中,這會怕是還在生氣,青衣,你這就要離開,也去與螢兒道個彆吧。”
李牧心中一喜,雖是眼睛被蒙住,但卻如常人一般,腳下飛快的向外走去。
然而才剛一出院門,便發覺一道倩影,孤零零的立在雪地中。
“青衣哥哥,一路平安。”
聲音軟糯,語氣平靜。
李牧伸手,揪下蒙在眼上的黑綢,衝著墨流螢笑了笑:
“一定。”
沒有眼淚,沒有擁抱,更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兩人便這般,相隔數米,一動不動的站在雪地中,相互對視。
明明真正相處的時間還不足一個時辰,但卻好像已經認識了許久。
…
…
…
宏文二十三年,臘月二十一,大寒。
一輛造型樸素的馬車,行駛在通往丘州的官道上。
由於這場大雪的緣故,原本數日的路程,走了將近小半個月。
馬車中。
李牧斜靠在車窗邊上,感知著沿途的景色。
自從那日,從墨城離開。
李牧便順著穆真的意思,用黑綢將眼睛蒙了上。
重新成為了一個,不能使用真氣的‘盲’人。
“老師,明日便是風雪雅集,我們能趕得上嗎?”
這時,一旁的李武,開口問道。
穆真微微點頭:“此處已到了丘州城的境內,不出三個時辰,便可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