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的李牧,心中一驚。
猛的轉身看去,隨之瞳孔驟縮,在這嚴寒的臘月,背脊已然冒出絲絲冷汗。
院門口,依舊是那道嬌俏倩影。
腦後,束著高馬尾的緞帶隨風飄著。
熟悉的水亮眸子,熟悉的淺淺梨渦
那被暗紫色襦裙包裹著的玲瓏曲線,李牧甚至能在腦海中,描繪出她最原始的模樣。
「小饅頭!」
再次看到這個,神交已久的姑娘,李牧詫異的發現,自己心中竟然沒了之前那份邪念。
“青衣,當初無言也是這麼盯著老身看,可是被老身追著教訓了幾十裡。”
這時,沈三娘突然出聲揶揄,語氣中卻充滿了慈愛。
李牧回神,趕忙起身,目光垂向墨流螢的腳尖,拱手道:
“螢兒,好久不見。”
說這話時,李牧心中升起了一絲異樣。
明明之前見了很久,很久…
然而,墨流螢聽到這聲螢兒,臉卻是不由自主的紅了。
李牧也是突然反應,趕忙賠罪到:
“方才入定,頭腦有些不清楚,墨姑娘勿怪。”
但李牧這聲螢兒,叫的親切且隨意,完全不像是口誤說出。
反而像是已然叫了無數遍,語氣是那般的自然。
那種理所應當,本該如此的感覺,讓身後閒聊的穆真與墨無言二人,也突然閉嘴,將目光投向了李牧。
“何必改口,老身覺得挺好,青衣便這麼叫,螢兒不會有意見的。”
沈三娘聽到李牧脫口而出的這聲螢兒,咯咯咯的笑出了,目光看向身旁的墨流螢,意有所指道。
此時,墨流螢臉蛋緋紅,神情扭捏,眼中還隱隱有著些嗔意。
目光早已不敢再和李牧對視,但既然沈三娘都如此開口,她也隻能細若蚊蠅的嗯了一聲。
“行了,該吃晚飯了,今日便由螢兒下廚,青衣你去幫忙,老身也難得清閒,享受享受這天倫之樂。”
沈三娘見李牧二人都扭捏的不行,當即大手一揮,決定道。
李牧一愣,心說,就又吃晚飯了?
我之前做的菜都讓誰吃了?
暗自吐槽了兩句,李牧心情平複了許多,亦步亦趨的跟著墨流螢進了灶房。
院中。
墨無言奇怪的看了眼李牧的背影,對身旁的穆真問道:
“這小子怎麼了?為何入定過後,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穆真自打方才李牧叫出那聲螢兒後,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李牧。
額間的眉頭皺起又鬆開。
他對李牧相對要了解許多。
若是李牧當真心儀墨流螢,絕不該是這種表現。
更像是…
做了虧心事?
旋即餘光瞟了眼身旁的墨無言,開口道:
“也許是快成家了,心思難免有些波瀾。”
“成家?”
然而,墨無言聽到此話雖無甚異樣,沈三娘卻是坐不住了,臉色一黑問道,
“成什麼家?青衣要立世子妃?”
墨無言聽沈三娘語氣不善,眉頭不由的皺了皺,桌下的腳踢向穆真,示意他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穆真卻是完全不做理會,當即便將皇帝賜婚的事情說了出來。
“皇帝了不起?說賜婚就賜婚?陸丞相?是陸重雲那小子?”
沈三娘態度惡劣,一副完全不將皇帝和當朝一品放在眼裡的架勢。
提起陸丞相的名字,語氣更是不屑。
然而這邊的火氣還未消,穆真馬上又丟出了更重磅的炸彈。
“青衣其實也不喜這門婚事,他心儀的是當朝的雲和公主,可他畢竟是世子,世子妃的人選,不是他自己能定的。”
穆真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完後長歎幾聲,便沉默不語。
當真是一個為弟子惋惜的好老師。
灶房中。
李牧將這一切聽了個真切,卻並未當做一回事。
“青衣哥哥,要不你還是出去吧,這裡有我就可以了。”
墨流螢看到李牧像是滿懷心事,於是小聲試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