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若有人生病,直接去弱水堂請術士。
這個命令是他下的,冬梅大概害怕,他是隻腦子一熱隨便說說。
畢竟在這個時候,奴仆生病,主家肯開假讓他去醫館治療,就已經算的上是天大的恩德。
放任不管,甚至壓榨最後的價值,才是普通奴仆得病的歸宿。
興朝雖對各個階層,遠比李牧所知曉的古代王朝,要開明的多。
但奴仆除外,說到底,奴仆簽訂的都是賣身協議,屬於主家的私有財產。
主家是對奴仆有生殺大權的。
聽到李牧的話,冬梅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頭一次主動抬眼看向李牧。
臉上的擔憂儘去,隨之浮上的是淡淡的笑容。
李牧看到小姑娘嘴角邊上,兩個甜甜的酒窩,也是有些詫異,卻沒多說什麼。
又和葛沛凝隨意寒暄了幾句,便讓她跟著冬梅去了內院。
看著二女離開的背影,李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回想今日的交易,李牧覺得自己不算吃虧,或者說還占了便宜。
對於穆真的信任,讓他並未多想這其中是否有貓膩。
他也能明白穆真提前離開的用意。
請葛老為他診斷,是穆真的人情。
但完善避毒體質,摘取並蒂花,卻是李牧與葛老兩人的事情。
穆真借故提前離開,便是不願意因為他與葛老的交情,乾擾了李牧的判斷。
對此,李牧多少有些感動,對這個老師,也越發的尊敬。
算了算日子,應是不出兩日,便應啟程南下。
在這之前,還要前去墨城接上李武。
想到李武,李牧不由想起了,遠在燕山城的李玲兒。
他自然能看出,對於他和初一的事情,李玲兒的態度並不能算的上友好。
「不知她們,走到哪裡了。有王妃同行,路過燕山城時,應是會去燕王府的吧。」
「希望她們不會打起來。」
…
…
…
與此同時,燕山城。
西城門前,浩浩蕩蕩的車隊,足足有百米。
然而來往的人,卻隻是掃了一眼,眼神中並沒有太多的驚奇,顯然已經見怪不怪。
城中,燕王府正廳。
趙楚依左右手中,各自握著一隻雪白的柔夷,眼眶通紅。
“我也舍不得你們,但師父說都城那邊出了些事情,我們不能再耽擱了。”
“都城那邊能出什麼事情,姨娘也不說清楚,路上要照顧好自己。”
李玲兒用力的握了握趙楚依的手,眼眶同樣紅紅的,甚至隱隱有著淚花。
“沒關係的,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又能見麵了。”
許幼芷的神色,顯然要好過兩人,嘴角微微勾起,但不難聽出話語中的不舍。
坐在一旁,獨自飲茶的趙楚希,看著三人姐妹情深的畫麵,臉黑成了鍋底。
目光有意無意的瞟向許幼芷,眼中的怨恨,一閃而逝。
“走吧初一,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了。”
李玲兒目光凶狠的瞪了眼突然開口的趙楚希,眸中的嫌棄毫不掩飾。
“好了,師父已經在等我了。”
趙楚依不舍的看了二女一眼,旋即臉蛋一紅,身體微微上前,湊在兩人身前說道,
“替我向小姨道個彆。”
這時,廳外,燕王妃大步走來,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
“出發吧,你不是想見牧兒嗎?他這會就在都城。”
聞言,李玲兒也是點了點頭道:
“行了行了快走吧,都城距離丘州用不了半月的路程,二哥應是不會這麼早離開,你去了定能見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