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柳明哲的腳步還沒落下。
便聽咯吱一聲,老舊的木門被人從裡側推開一道小縫,隻容一人進出。
一席麻布粗衫的‘藤條’姑娘,側身從門縫中走出,舉止端莊,神情淡定。
出門後,先是將門虛掩,這才淡漠的轉頭看向眾人。
“貴人吩咐,讓爾等在此等候,沒有吩咐,不得擅自離開。”
‘藤條’姑娘的語氣很冷,像是憋著口氣。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準備進屋。
見狀,柳明哲趕忙出聲叫住,略有些遲疑道:
“敢問姑娘,不知要等多久?”
‘藤條’姑娘緩緩轉過身,看向柳明哲的眼神中,帶著些許不耐煩:
“民女隻是傳話,公子想知道,不如親自去問?”
柳明哲微微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訕笑道:
“還請姑娘通報一聲,就說柳明哲求見。”
‘藤條’姑娘上下打量了柳明哲一眼,也沒表態,轉身便進了屋子。
“民女?”柳明哲口中默默重複了一句,瞪眼看向元人崗。
元人崗立馬會意,捂著手臂的斷口,湊到柳明哲身旁,低聲道:
“那應該是今日才抓來的姑娘,安,安置在此處…等少爺過目後,再…再教規矩。”
柳明哲的眼神似是要殺人,咬牙問道:
“有沒有…”
“沒!沒!少爺沒開口,老奴怎敢…”
元人崗見到柳明哲的眼神,頓時亡魂大冒,嘴都有些打哆嗦。
柳明哲眯了眯眼,輕輕呼出一口濁氣:
“沒得罪死,就還有緩和的餘地。”
旋即轉頭看向遠處,被幾名打手簇擁著的安家小少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罵道:
“真是找死!那姑娘若是被殿下看中,安兄可就彆怪我不念同袍之情。”
很顯然,柳明哲已然有些後悔來攤這趟渾水。
若是其他事也就罷了。
今日之事,本就是掉腦袋的罪過,又牽扯上東宮,柳明哲想想就頭痛。
但不想來,也已經來了。
柳明哲又是個極好麵子的人,在都城名望極盛。
平日裡,各家若是有個摩擦,也都會請柳明哲從中調停。
哪怕是各家的家主族長,王侯公卿也會給上幾分薄麵。
在圈內,有著景安第一公子的美名。
安家小少爺聽到柳明哲的話,踉蹌幾步,癱坐到柳明哲的腳邊,抱住柳明哲的大腿哭嚎道:
“柳兄!柳兄!念在你我兩家多年的情分上,你一定要救我,救我!”
柳明哲臉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動,但還是吸了口氣,說道:
“安兄莫急,此時還並未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柳明哲正說著,這時,屋門再一次被打開,出來的還是方才那位姑娘。
柳明哲瞪了安家小少爺一眼,隨後麵轉隨和,嘴角帶笑,一身的錦緞白袍,即使在黑夜也極其紮眼。
活脫脫一副絕世佳公子。
快走兩步,來到‘藤條’姑娘的麵前,微微頷首後,便準備進屋。
誰知,‘藤條’姑娘卻是伸出一臂,將柳明哲攔了下來。
柳明哲微微皺眉,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過,笑著看向‘藤條’姑娘,正欲開口,便聽其說道:
“貴人有話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