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發現,她當真從未問過李牧的名字。
然而,看到白洛芙的表情,她便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怕是也不知道她的小哥哥,到底是何許人也。
白洛枝微微蹙眉,臉上的神色一陣變換,旋即目光落到麵前的布包上,這時,卻聽那位八長老再次嗤笑道:
“小阿枝的心思,我們也都清楚,不過你家阿妹嫁人,都是為了祖媽。”
“中州人也好,蠻巫氏也罷,若是能取來並蒂給祖媽延壽,彆說讓我嫁人,就是要了我的命……命……”
八長老正噴灑著唾沫星子,話音卻是突然一止,滿是橫肉的臉上,一頓抽搐。
隻見,白洛枝緩緩打開她麵前的布包,隨後手指輕彈,將三十片並蒂花瓣,碼放的整整齊齊。
然而白阿娘,先是被族老裹挾,又被女兒頂撞,如今這八長老又在這裡冷嘲熱諷,怒意早就壓製到了頂點。
正欲發火,看到白洛枝的動作,目光頓時一凝。
身影一閃便出現在其身前,再三查探下,確認這的確是並蒂無疑。
瞬間呼吸都變的有些急促,目光驚愕的看向白洛枝,急聲問道:
“哪來的!”
白洛枝聳了聳肩,麵對自己母親,露出了幾十年都未曾出現過的小女兒姿態,衝著白阿娘眨了眨眼睛,卻並未開口。
白阿娘這才想起白洛枝之前說的話,口中喃喃道:
“中州人……難不成是和小阿凝一起……”
“阿娘,就是他!”
白洛枝連忙附和,給了白阿娘一個阿娘真聰明的眼神。
然而,白阿娘卻是微微蹙眉,目光看向白洛芙,沉聲問道:
“芙芙,你阿姐說的可是真的。”
“嗯!”聞言,白洛芙臉蛋微微一紅,雖然白洛枝的話,多半都是瞎扯,但此時,她卻不能拆了自家阿姐的台。
羞怯怯的點了點頭,便不再開口言語。
這時,白洛枝將布包重新包好,起身塞到了白阿娘手中,用隻有兩人的聲音說道:
“阿娘,阿妹她不能在這喚出芒蠱。”
聽到這話,白阿娘先是一愣,隨後又是反複打量了白洛芙幾眼,確認自己不會看錯,這才低聲問道:
“什麼意思?”
白洛枝卻不知自家阿娘還有這種本事,想著要將此事直接蓋棺定論,於是故意說道:
“當時阿妹,已經被毒霧侵蝕,這要救阿妹……阿娘,這事不能怪阿妹。”
白阿娘奇怪的看了眼白洛枝,她自是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卻也沒有拆穿,目光漸漸落到白洛枝懷中的木盒上。
“族長,我巫族從未有過與中州人通婚的先例,何況我們已經答應了苗族長,怎可言而無信。”
這時,那八長老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語氣鄭重的說道。
白阿娘緩緩轉身,看向在座的諸位族老,一掃之前陰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醫巫氏也從未有過強迫嫁女之事,原先不知芙芙心意,此事,我會親自向苗族長解釋,不必族老費心。”
“族長!”
聽到這話,十數名族老齊齊起身,臉上皆是一副怒容。
與此同時,白阿娘與白洛枝身上,同時散發出混元境的威壓,頓時壓的在場族老有些喘不過氣。
之前忍氣吞聲,那是因為取並蒂需要大量人手,怎麼也繞不過這些族老。
如今有了手中的並蒂,白阿娘翻臉的速度,也是絲毫不拖遝。
白洛枝也是雙手叉腰,那叫一個揚眉吐氣,誰知,就在這時,卻聽白阿娘又道:
“芙芙的婚事,不用諸位操心,我醫巫氏不會違背祖訓,當然,這些並蒂也不會白拿,屆時還需各位出力。”
“好還了那中州男子的恩情,畢竟,這些都是為了祖媽。”
白阿娘掃視在場眾人,這話,顯然就要各族老家中出血。
聞言,白洛枝身上的氣勢頓時消失,一臉驚愕的看向白阿娘,將懷中的木盒又抱緊了幾分。
三十瓣並蒂可以為祖媽延壽,但若是再有三十瓣,那便可能永久醫好祖媽的暗傷。
白阿娘這明顯是打算翻臉不認人,準備用金銀錢財打發李牧,但她可不行。
李牧明顯不好惹,若是真惹怒了對方,萬一李牧一生氣,上去嘴對嘴把自家阿娘的莽蠱取出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還好她留了一手,采到一株並蒂是運氣,五株是運氣,一百多株能是運氣?
她直接去找祖媽,隻有她能製的了白阿娘。
白洛枝悄悄向後退了一步,心中篤定,她這大姨子當定了,誰來也沒用,她白洛枝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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