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祖母自是不知白洛枝心中所想,目光看向白阿娘,似是無疑間問道:
“桔梗,芙芙呢?”
“阿娘,她不日便要離家,所以今日去和……”
“離家!她為何要離家!”然而,不等白阿娘說完,白祖母便直接怒聲打斷道。
聞言,白洛枝和白阿娘同時看向首位上的白祖母,心中不由產生了一個念頭,
這是老糊塗了?
隨即,便聽白祖母解釋道:
“芒蠱之事,是福也是禍,我白家本就人丁單薄,雖沒了束縛,修煉一途必定受到礙。”
“芙芙資質尚佳,正是該留在族中,為我白家開枝散葉的時候。”
此話一出,就連原本一直支持白祖母的白阿娘,臉色也是變的有些難看。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將她寶貝女兒,當成了為白家傳宗接代的機器。
“阿娘,可我們已經答應了燕王世子。”
白阿娘蹙著眉,如此反複無常,即便是她也有些不滿白祖母的行事風格。
“那又如何?大不了將並蒂歸還便是,我醫巫氏怎能因為幾株破花,就出賣子女的幸福。”
白祖母擺了擺手,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說道。
“可阿妹心儀妹夫,和妹夫一起才是阿妹……”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白祖母低聲怒斥,旋即一股磅礴的威壓飛速向白洛枝逼近。
見狀,白阿娘閃身擋在自己女兒身前,臉色早已鐵青一片。
這些年,醫巫氏之所以過的這麼捉襟見肘,還不是因為要想方設法摘取並蒂。
為此她甚至要將白洛芙嫁給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男人。
細細想來,白祖母當時發怒,根本不是因為她不顧白洛芙的心意安排婚事。
而是沒有遵從白祖母的心意,她自作主張將蠻巫氏族長,換成了禦巫氏商家的小子。
白阿娘甚至覺得,之前那些族老的施壓,多半便是受益於白祖母。
想通這些,白阿娘頓時感覺有些窒息,看向白祖母的眼神也不再那麼尊敬,聲音冰冷的說道:
“阿娘,他是中州整個北地的世子,未來的燕王,麾下二十萬大軍……”
“那又如何!我巫族從不受中州朝廷管製,他難不成還能帶兵打入我族?”
白祖母語氣不屑,根本不將白阿娘的話放在心上。
原先是因為李牧背後,擁有摘取並蒂的手段,因此才要交好。
如今她已不需要那些,憑她的實力,這世間有幾人奈何的了她?
再加上南域地形複雜,即便有百萬雄兵,也是白搭。
“阿娘!”
白阿娘深吸口氣,咬牙道,
“南域已經不是以前的南域了,如今除了我巫族,南域百姓各個向往中州。”
說著,白阿娘伸手指向殿外,半說半吼道:
“阿娘可以自己去雲州城看看,如今的雲州城是什麼樣子!”
“吃的,穿的,用的,讀儒家經典,講聖人之言,南域的百姓早就在等著中州皇帝來,阿娘這是在給中州人把柄!”
“你!”
白祖母指著白阿娘的手微微顫抖,然而,半晌卻隻說出了一個你字。
白阿娘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南域不再是以前的南域,巫族也不再是曾經的巫族。
蠻巫氏早就失了以身為蠱的秘術,如今連自家的毒瘴穀都進不去。
眼下白家又沒了血脈牽絆,資質便與普通人無異。
除了禦巫氏還保留些許手段,如今的巫族,確實沒了和中州叫板的實力。
想到此處,白祖母也稍微冷靜了一些,想要繼續在南域當土皇帝,確實不能這時候和中州皇室撕破臉。
思索良久,開口問道:
“他不過是個異姓王的世子,會影響到中州皇帝的決策?”
看到白祖母有了動搖的跡象,白阿娘便不再猶豫,當即轉身向殿外走去,邊走邊說道:
“雲州城中,到處都是這位世子殿下的傳言,阿娘有興趣可以自己去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