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容貌與葛沛凝有六分相似的中年女子,斜倚在床榻邊上。
她眼神空洞,額鬢有幾縷白絲,肌膚卻光滑柔嫩,好似二八的少女。
身旁,兩名丫鬟一人扶著她的後背,一人用調羹,喂她喝著稀粥。
張嘴,咀嚼,吞咽。
若非那對昏暗無神的美眸,全然看不出與常人有何不同。
雖不施粉黛,卻依然掩不住那猶存的風韻。
這時,李牧二人進了屋。
丫鬟聽到屋外的動靜,轉頭看去,剛好對上葛沛凝那張陰沉的臉。
“你們都下去吧。”葛沛凝語氣冰冷,完全沒了往日的平易近人。
雖然李牧示意她要冷靜,但想到自己母親可能是被人加害,心中的火氣便難以壓製。
李牧輕輕捏了捏葛沛凝的手,旋即大步走到軟榻前,接過丫鬟手中的粥碗便坐在了床榻邊上。
李牧原本以為葛沛凝的母親是昏迷,就是那種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昏迷。
但眼前的情況,這明顯是植物人。
“嶽母大人,我叫李牧,是凝兒姐的夫君,我們在丘州成的親,儒家前輩做的證婚人。”
李牧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給葛沛凝的娘親喂食稀粥。
心中則是在與君九齡交流,“九兒,現在可能知曉是何種陣法,是否與我嶽母這種狀況有關。”
“嗯。”君九齡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李牧納悶,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一邊小心翼翼的為自己的嶽母大人喂食,一邊講述著他與葛沛凝二人的一些瑣事。
直到聽到屋外所有人都已經離開。
李牧這才放下手中的粥碗,目光看向葛沛凝。
隻見,葛沛凝雙眼通紅,眼角噙住淚珠,好似隨時都會落下。
但嘴角卻掛著淡淡的笑意,臉上滿是溫柔。
李牧頓時反應,趕忙再次端起粥碗,繼續喂飯。
原本隻是為了麻痹那些下人,免得節外生枝。
但眼下這情景,也不好說,剛才那些都是在演戲吧。
直到葛母將稀粥全部喝完,李牧順便用衣袖替嶽母大人擦拭完嘴角,重新讓人躺好後,這才再次看向葛沛凝。
“夫君!”葛沛凝再也繃不住了,一個箭步便撲入了李牧的懷抱。
眼淚順著側臉滑落,“夫君,當真是有人要害娘親嗎?到底是何人,要如此對待娘親。”
葛沛凝也不傻,漸漸的也明白了李牧之前那番作為的用意。
但堂堂燕王世子,願意親自伺候她母親用膳,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原本的怒意也變成了悲憤,目光希冀的抬頭盯著李牧,抽泣道,
“夫君有沒有辦法救救娘親。”
葛沛凝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實際上她已經有九成的把握,李牧是有辦法的。
她從進門起,目光便沒有離開過李牧。
詫異,恍然,求助,欣喜。
李牧眼中的情緒變化,旁人無法理解,但作為枕邊人,葛沛凝卻是門清。
發泄過後,她的思維也逐漸變的清晰,更清楚,應該怎樣向李牧求助。
這不是耍心眼,而是…情緒值拉滿。
李牧看著葛沛凝眼中的期待以及對自己的信任,也是不由的感歎,當即拍著葛沛凝的胸脯保證道,
“凝兒姐放心,萬事有我。”
心中則是舔著臉喚道,“九兒~”
君九齡的確在反思自己,應該收斂些脾性,但女人吃錯,哪還管得了這麼多,暗暗罵了聲狐媚子,隨即,不鹹不淡的吐出五個字,
“青蓮化生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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