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夢說著說著,便再也說不下去了,似是連自己都沒什麼底氣。
當初躍下降仙崖去尋李牧,正是打著這樣的心思。
她身為天宗道首,自是要遵從先輩的指示。
“坐忘?無情道!狗男人,這女人要拿你練心!”
這時,君九齡的聲音在李牧耳邊響起。
李牧沒有理她,此時,他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沒想到,真的讓他猜中了。
李牧是種過芒蠱的人,對於影響心神,讓二人相互吸引的感覺,再熟悉不過了。
但心齋的影象,顯然與當初芒蠱的那種感覺不同。
李牧雖說不上來具體有何不同,但二者的區彆,就像是夫妻與情侶。
後者的捆綁,似乎並沒有那麼牢固。
但僅是因為這個,還不足以讓李牧推斷出這些。
之前隻覺得兩人的感情有些怪異,直到得知心齋是爐鼎功法。
並且曆代天宗道首都會修煉後,李牧才有了猜測。
尤其是,隻準道首修煉這一點,就十分耐人尋味。
就算有那所謂的恩情大義在,但人心這玩意兒,是最經不起考驗。
怎可能所有天宗道首,都甘願做旁人爐鼎,這就十分的不合理。
心齋看似頂著爐鼎功法的帽子。
但天宗修的是內家功法,修的是真氣。
就算損失了血氣……說白了,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麼不能接受。
當初,李牧去天宗時,可沒見過一個修煉外家的弟子。
顯然天宗收徒十分苛刻,沒有內家資質,是拜不入天宗的。
甚至李牧懷疑,天宗都沒有一門正經的外家功法。
所以這所謂的犧牲,更像是將自己無用的東西貢獻了出去。
以此讓另一半產生虧欠的心理。
也許一般人想不通,但老海王李牧看這些東西,簡直門清。
這和他曾經騙姑娘的那些手段,還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再加上,君九齡之前也提到過天宗。
那道心,不正是天宗門人。
顯然六百年前的天宗,是有男弟子的。
道心又將一部分青蓮化生訣傳給了他的一名師姐。
李牧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定就是這定下規矩,留下心齋的那位。
至於其中的彎彎繞繞,李牧雖不清楚,但也能猜出個大概。
甚至,都能腦補出一段,連環舔狗的大戲。
道心舔女帝,那位師姐舔道心。
起初李牧還沒聯想到無情道這裡。
也正是受到了女帝的啟發。
舔狗心理,那個女人憑什麼比我強?
就因為她修了無情道?
那我也修!
我不但修,我還憎恨男人。
從此天宗不招收男弟子,不準婚嫁,哼!
李牧都能想到那位因愛生恨的病嬌師姐的嘴臉。
然而,就算到這裡,一切也不過是李牧的主觀臆測。
真正讓她對蝶夢產生懷疑的,是他問起心齋時,蝶夢先是引導,讓李牧知道心齋是爐鼎功法,之後又隱瞞,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態度。
這有些太刻意了。
至於最後那句話,便是李牧根據猜測,故意詐蝶夢的。
李牧真希望自己猜錯了,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忘足,屨之適也;忘要,帶之適也;知忘是非,心之適也;好一個坐忘道,好一個天宗道首。”
李牧淡淡開口,語氣中帶著自嘲。
終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他李牧也有被人用來斬情的一天。